安槿月脸上浮起一丝不自然,没想到方才自己说的话,转眼林月就回赠给她了,幸好她不是那等眼皮子浅又势利眼的人,对林月也是真诚相交,眼下他们拿出的东西太过贵重,自己更不能装作不知道。
因此,她的态度越发诚恳了些。
“阿月妹妹,孩子们若是彼此交换一些普通的礼物,确实没什么,可那画太贵重……”
她有心想要提醒林月,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但林月却冲她笑了笑,打断了她继续说下去的话。
“安姐姐,你是觉得那画的纸张比较特别吧?其实这画是二郎偶然所得,因见他十分喜欢,我便用草药将那纸张特殊处理了一下,便于长久保存,只是看起来珍贵而已!”
安槿月闻言,心里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原来那纸张是用草药特殊处理过的,如此便有了说法,除却那纸张,单就那画来说,也是极珍贵的,既是真心相交,便不在意这些了。
同时她心里也隐隐有些期待,不知道其它两个郎会拿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出来。
好在,三郎拿的是秦书送给他的一把小木剑,十分精致,上面还雕刻了精美的纹饰,不算十分出格。
四郎拿的是一块琥珀,琥珀可入药,也很常见,不过四郎这块有些特别。
那是他们一起上山的时候,林月和他一起捡的,这只琥珀形状像一只雏鸟,林月亲手打磨了一下,使它更加接近雏鸟的外形,身上刻了纹路,眼睛的地方恰巧有两只蚂蚁镶嵌其中,很是特别。鸟嘴的地方穿了一个洞,用来穿绳子,四郎一直收藏着。
四个郎的礼物都送完了,五个孩子也已经成为了好朋友。
安槿月看着自己儿子脸上那没有间断过的笑容,心里头五味杂陈。
云启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便乖巧懂事,很是自苦,有时候,很难让人觉得他才五岁而已。这么小的他,便是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模样,让人很是心疼。
如今,他终于露出来属于孩童的一面,如何不让安槿月高兴呢!
就连绿枝和杜婆子都欣喜地直抹眼泪。
这时,李婆子带着两个儿媳端了饭菜过来,她们不会招待贵客,眼看着这位夫人穿戴不俗,不像是普通人家,心里便有些发怵。
“阿月啊,你和四个郎也留下一起吃点吧?”
林月摆手,“婶子,我和四个郎就不留下吃饭了,我还要去看看村长他们,这位云夫人身上有伤,小公子的腿怕是也要休养一段时间才能好,估计她们要在咱们村子住上一段时间,眼下先麻烦你们照应着些!呆会我会和村长说说他们的情况。”
杜婆子已经知道住的地方是二柱媳妇的娘家,赶紧用眼神向安槿月征询,得到允许后,拿了二十两银子出来,当着李婆子的面儿递给二柱媳妇。
“老姐姐,叶二娘子,这些银钱你们先拿着,就当我们租这院子的定钱,眼下夫人和小公子都有伤在身,怕是要多叨扰一阵子,一会儿我自会随着林娘子一块和村长说明,借住在村子里,少不了要劳烦大家,还请你们多担待。”
二柱婆媳俩一看这么多银子,都觉得哪怕是定钱也给多了,农户人家就算租一年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呀。
李婆子生怕自家老头子生气,连忙拒绝。
“大妹子,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呀,你们就先住着,缺啥少啥说一声就行,咱村里条件不好,别怠慢了你们就行。”
杜婆子见他们不肯接,便求助地看向林月。
“婶子,叶二嫂,你们就先收下吧!否则他们也不好多麻烦你们了。”
两人见林月也开了口,知道她说话是有些分量的,这才收下了。
林月去找村长的时候,杜婆子也跟着一道儿,村长正带了已经抬出来的马车,还有祁山一行人往家里赶过来。
马是没得救了,奄奄一息,只能杀掉分肉。
祁山请村长找人将马处理掉,再请他做主,分给那些帮忙的村人,算是他们的谢礼。
安槿月母子总共带了六个男下人,管家祁山和五个护卫;两个女下人,杜婆子和丫鬟绿枝,加上他们母子,一行总共十人,外加两辆马车和一辆板车。
小院里一下子人满为患,安氏母子和杜婆子绿枝住堂屋,祁山和男下人住东厢,西厢那边正好放他们带的行李,住得满满儿的。
其中一个赶车的人还受了些轻伤,林月去帮他看诊。
安顿好一切的村长正准备离开,便被杜婆子叫住了。
“村长,我们夫人有请。”
安槿月在绿枝的搀扶下,勉强冲村长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