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什么,直接拿,从来不会掏钱。
只要掌柜多一句嘴,换来的只会是一顿毒打。
甚至有家布庄的掌柜被打死。
掌柜的家人去衙门口喊冤,衙门干脆把闹事的人全关起来。
若不是那一家拿了十两银子将他们救出来,他们一家都要没命。
原本以为这十两银子是给贪官,谁知道竟然是给打死人的鞑子。
陈小满听到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世道?
他们回到淮安县时,已经是九月份了。
陈小满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李初元脸色也很不好看。
哪怕从二哥送来的消息里知道这些事,亲眼看到时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慨。
一路上见多了这样的事,就连他也更沉默了。
他身上背负着亲人和村里众多人的性命,不允许失败。
想要一举成功,就要忍得下这些怨气,让官府和那些鞑子逼得老百姓活不下去才能事半功倍。
罗自成当时无法成功,一来是他无法约束手底下的兵不侵扰百姓。
二来,大多数百姓还未对大越王朝彻底失望,决心推翻。
他与罗自重不同。
他的兵都在矿山,卖身给他,能约束他们的行为。
只要有这个基本盘在,以后再吸纳新兵,也会被老兵同化,不会随意骚扰老百姓。
他要注意的,只有第二条。
他要做的,就是等。
只是当这些残忍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时,还是无法抑制心头的愤怒。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传入耳中。
李初元扭头看去,就见一个村户女子正坐在地上,抱着血流如注的四岁孩童痛哭。
一个鞑子坐在马上,马蹄子来回踢腿。
李初元撩开帘子,对里面垂着头坐着的陈小满道:“有孩子被马踩踏了。”
陈小满一把抓起自己的布包跳下马车,急忙冲过去。
在瞧见孩子满嘴的血时,她心“咯噔”一下。
迅速抓起孩子的手腕。
女子见状急忙把孩子抱紧,避开陈小满的手。
陈小满赶忙道:“我是大夫,你让我看看孩子。”
女子茫然了一瞬,眼中涌出希望。
她急切地恳求起陈小满:“大夫您快救救我儿子!求求您救救他!他才四岁啊!”
陈小满连连点头。
手搭在小孩的手腕上。
内脏破裂,脉搏已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陈小满俏脸瞬间凝重。
她迅速从兜里掏出一瓶灵水,扒开孩子的嘴巴往里灌。
灵水才进入嘴巴,就被血水冲出来。
根本喂不进去。
孩子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陈小满快速拿出银针,对着几处大穴扎下去,等孩子不再吐血,再次将灵水喂进去。
“好点了!我儿子好多了!”
女子瞧见孩子不再吐血,欢喜地看向陈小满。
陈小满却不敢放松:“他的内脏破裂,还在内出血,若不止住,怕是凶多吉少。”
女子瞬间慌了:“大夫您快帮忙治治吧!求求您救救孩子!”
女人不敢放开孩子,却还在原地挣扎着跪下,很勉强地给陈小满鞠躬。
陈小满大惊,拽住她:“别动!孩子出血会更严重!”
女子惊恐地跪着,一下都不敢动。
陈小满迅速下了不少针。
坐在马上的鞑子看得无趣:“让我的马踩两脚竟然还死不了,命真够硬的。”
拉住缰绳,转身要离开,却被一名少年拦住。
“你差点踩死孩子,就这么走了吗?”
少年一双眼锐利如刀,竟让鞑子生出一股胆怯。
转瞬,他又嚣张起来。
“不过踩死一个小孬种,你们敢把我怎么样?”
附近慢慢聚集了些人。
听到他说出如此气人的话,一个个都不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