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喜,以为她回心转意了,连忙说:“我喜欢打网球跟高尔夫,你呢?要么改天我们约打球吧!”
“网球太累,高尔夫太晒。”
“啊?那我们——”
话题还没结束,他们已经走到了室内,二楼露台上的位置看不到他们了。
费雪轻轻松了口气,转身,礼貌却坚定地道:“魏先生,我们不合适。不过给你留点面子,你可以跟你亲戚说,是你看不上我。”
“啊?”男人脸色耷拉,不明所以,“就因为身高不够?”
费雪明确直爽地道:“感情对我来说,宁缺毋滥,遇不到让我心仪的,我宁愿单着。”
男人没了话说,也不再对她和颜悦色,脸色一放转身走了。
二楼露台,卓岳栾送走了老友,转身,就见儿子起身,一副急匆匆要离开的架势。
“爸,我还有事先走了。”
“大周末的,有什么事?”卓岳栾拦住他,瞥了一眼直接拆穿,“你想现在下去看看人家还在不在?在的话又怎样,你想跟她说什么?”
卓易霖看向父亲,欲言又止。
卓岳栾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回来坐下,“听我一句劝,你若还没想好到底怎么选择,就别再去招惹人家了。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父亲一番话,成功将他心里的冲动和思念悉数浇灭。
费雪原以为在会所偶遇卓易霖,他肯定会来找自己。
没想到,直到她跟妈妈离开,也没见卓易霖出现。
他竟能忍住,没来找自己。
费雪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失落伤心。
看来,念念不忘的只有自己。
男人都是狠心绝情的,嘴上说着很爱很爱,转身就能抛之脑后。
这么一想,费雪心里又冷了几分。
之后,家里又安排了几场或直接或间接的相亲。
她都来者不拒。
也不是赌气,就是觉得看看也无妨,万一真能遇到合眼缘的,她没准儿就直接嫁了。
只有一切尘埃落定,日子才会踏实下来。
而卓易霖自从发现她在相亲之后,几乎每个周末都起得很早,在她小区外候着——当然,是换了另外的车,以免被发现。
他像个幽灵变态一样跟着费雪出门,看她一天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短短一个月,光他知道的,这小妮子就见了五个男人。
有年轻英俊的,吊儿郎当的,成熟稳重的,还有都快到中年的。
他不能理解,堂堂费家大小姐就这么恨嫁?这么急于把自己推销出去?
还是说,被情所伤之后,她开始自暴自弃,享受这种周旋在各色男人中的海后生活?
卓易霖实在想不明白……
尤其是看着今天这个,留长发,留胡子,一身打扮也充满了艺术气息的大叔,他几次忍不住想冲上去,直接把人拽走!
费雪也没想到,这次的相亲对象居然这么的……另类。
介绍人说的是,大画家,可有名气了,画作在卢浮宫展演的那种大师级别!
她抱着开眼界的心态来赴这场相亲,可不料,艺术家实在是让她倒胃口。
“费小姐,我创作时需要全心全意,不能被打扰,所以我家里不会请阿姨,婚后需要你能收拾家务,做饭,帮我打理一些杂事——这……你能胜任的吧?”
“还有,我不喜欢小孩,如果你能接受丁克,那是最好;如果不能接受,我也不阻止你生小孩,只是能不能让孩子寄养在你父母家?你可以定期回去探望。”
“另外,我一年会有三五个月要去意大利暂住,你得陪我一起过去,那边很美的,你去了肯定会特别喜欢。”
“我知道这些要求有些苛刻,你会以为我是在找免费保姆。不是的,你为我做的一切,我可以付酬劳的,做我的全职太太,经济方面我绝对会让你满意。”
“之所以选择你这种富家小姐,是因为我知道你们从小的家庭教养不错,也能适应一些隆重正式的场合,懂理财,会做慈善,擅长交际——我这种身份,太太必须拿得出手,否则带出去会丢人的。”
费雪每听一条,心里都要惊叹一番!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旷世奇葩!
难怪他坐拥名利却沦落到相亲市场上来,原来思想还停留在封建时代。
由于太过震惊,以至让她连怼人的话都忘了。对方说完好一会儿,她愣愣地出神,没有回应。
艺术家见她盯着自己发呆,连唤了好几声,“费小姐,费小姐?”
“噢,不好意思,你讲得太动听,我听入迷了。”费雪决定不怼人了,换种方式表达。
对方一听,高兴极了,“你认可我的观点?”
“当然!你这么有名气,大艺术家啊,行为思想异于常人那是很正常的。不过,我觉得你不应该在相亲市场找伴侣。”
艺术家沾沾自喜,还好奇地问:“那我应该在哪儿找伴侣?”
费雪拿手指了指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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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家皱眉,显然没懂。
“你应该去天上找,找仙女儿,不……仙女儿也配不上,你应该找王母娘娘。”费雪一本正经地说道。
艺术家神色一顿,这才明白她是在讽刺,脸色一放,极为不悦。
“费小姐,你可以不认同,没必要嘲讽吧?”
“开个玩笑,您别生气嘛。”费雪想,既然是来开眼界的,那不如就多了解了解吧,也算丰富人生阅历了。
于是,她认真地问:“那我们结婚的话,婚礼你打算怎么办呢?”
艺术家盯着她,见她这话不像是玩笑了,激动起来。
“你想怎么办?”
“旅行结婚吧,多浪漫。”
“甚合我意!”
“那你既然说做全职太太经济上不会亏待我,请问婚后你的资产都是交给我打理吗?”
一提到钱,艺术家的脸色顿时充满了谨慎,盯着费雪看了又看,小心翼翼地道:“起码,我要先看到你的理财能力,才能做决定。”
费雪心头笑了笑,就知道他前面那些话都是空话了。
看他一身打扮,手腕上戴的貔貅显然价值不菲,看似低调,实则处处都透着小心机,彰显自己的财力。
这种艺术家,怕是沽名钓誉罢了。
她笑了笑,身体往沙发里靠去,不做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