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行没有等到汪靖怡来找自己,他接到紧急任务,必须要回去了。
他走的第二天,陈雨菲就跟妈妈来到周家了。周可行不在,陈雨菲大失所望,她太渴望见到她的心上人了。可是她的妈妈却想得更多,委婉地说道:“薛琴,年还没过完呢,你儿子突然间就被召唤走了?”
“嗯,他的工作就这样。一年也不见得回来一次,每次都是来去匆匆。”
“哦……那以后成了家,要是家里有点儿什么事,还不能指望他?”
薛琴听出了老朋友的意思,硬着头皮说道:“不过,就算可行再忙,他还是顾家的。”
谢家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大喊,他俩抬着一桶花生油进了门。谢宏轩老家榨的花生油特别香醇,薛琴特意要了一桶,看来今天送到了。
薛琴打开门,让两个孩子进了屋:“哎哟,就先放在你们家,等我去拿好了。”
“可沉了呢!”谢颖擦着汗,说道:“要是二哥还在家,就让二哥去搬了,可是二哥不是刚走嘛,我和哥哥就给你们送过来了。”
陈雨菲的妈妈话里有话:“这一桶油可不轻呢,可行不在家,你们怎么提得动啊!看来,家里还是得有个青壮年男人……”
谢颖注意到了陈雨菲和她的妈妈,她的小脑袋瓜子转了几圈,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薛老师,二哥是去执行什么紧急任务了吗?”
“他只说要参加一个什么表演,必须得赶紧回去。”
谢冲说道:“二哥说,参加表演更有难度,可危险了呢。”
“就是就是。二哥还说,开飞机就像我们在平地上走路,但是表演的话就像是耍杂技……二哥真了不起!”
薛琴干笑着点头,可陈雨菲的妈妈已经面色苍白了。飞行员本就是高危职业,周可行从事的居然是高危中的高危。万一周可行出了意外,那她如花似玉的女儿就要守寡了?
陈雨菲的妈妈拉着女儿,和谢家的两个孩子一起告辞了。
谢颖悄声问哥哥:“那个小姐姐,是要跟二哥相亲?”
“看起来好像是。”
“那……靖怡姐姐怎么办?”
谢冲叹气:“你有好办法吗?”
“刚才咱俩吓唬那对母女了,让她们知难而退。”
这么一想,那对母女好像是退缩了。可是谢颖并不开心:“二哥的危险是真实存在的,要是靖怡姐姐真跟他结婚了,那所有的风险她都要承担;二哥常年不在家,家里什么都要靠靖怡姐姐。她应该是真心喜欢二哥吧!她明明知道有那么多风险,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他交往了那么久。”
“啧啧,你果真进入青春期了!张口恋爱,闭口恋爱。回家看书去!先考学,再考虑谈恋爱!”
哼!谢颖不服气地冲着哥哥做鬼脸。“复读的人是你,不是我!反正,我肯定是不会复读的!”
……
谢冲气得跳脚,又不能动手。
到了正月初八,汪浩川悄然离开了家,没有跟任何人告别。在他离开之前,他和姐姐一起把借条送给了邻居们。所有邻居都很感慨,表示他不必做到这份上。送完借条,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他就走了。
他的大姨给他送来一些吃的,可只有汪玉春一个人在家。大姨大失所望,浩川居然不辞而别?
大姨不想把辛辛苦苦做的大包子留给汪玉春,她站在汪家门口茫然四顾。谢宏轩出门上班,正好遇见了大姨。他关切地说道:“大姐,你又来给浩川送好东西了?”
“他一声不吭地走啦!”大姨摸着眼泪,说道:“大叔,浩川真让人伤心……”
“浩川太懂事了。”谢宏轩说道:“他要是把离开的消息告诉你,你又要给他钱,又要给他拿吃的,你又辛苦,又要破费,他心里能好受吗?”
“可是……他就这么饿着肚子走了?身上也没钱……他的内衣也该换了,袜子也磨破了……他说南方太潮湿了,胳膊上起了块湿疹,我找人弄了个偏方,药还没给他呢,他就走了?”
“大姐,你把东西留在这儿,等我寄给他。”
“那不行,我也不能麻烦你。”
“没事,我家老婆子也很心疼浩川,我让她做两件衣服寄给他。我家两个孩子经常跟他通信,有他的地址。浩川的爸妈不管他,我们管他。”
“大叔,那……麻烦你了。”
“客气了。”
谢冲对汪浩川的不辞而别耿耿于怀,等下次给汪浩川写回信的时候,一定要在信里声讨他一番。可是,一直到了三月,汪浩川也没有寄信来。
谢冲很郁闷,但是他反思了一下,为什么偏要等汪浩川寄信?他完全可以主动关心朋友,给朋友写一封信啊!
然后,寄出的信又没有回应。
某天午饭时间,谢冲烦躁地问妹妹:“汪浩川联系你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