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阿依又与阿萱聊了好一会儿,阿萱这才知道,粱煜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让赵哲带着大部队先行赶路,自己却留下来照顾她。
至于,他为什么会回来……
哥舒阿依一脸天真,“用你们大棠的话来说,这是不是就是心有灵犀?他一定是感应到你会出事,才匆匆赶回来的!”
同一个营帐里,哥舒阿依的话再小声,粱煜也是能听见的。
阿萱眼角分明看到粱煜批阅军务的动作猛然一顿,一时也觉得有些尴尬。
就差去捂哥舒阿依的嘴了,“行了,你别说了,手给我。”
她直接拉过哥舒阿依的手,搭上她的脉搏,而后眉心便微微拧了起来。
果然!
她怀胎的月份小,又大病一场,如今这胎气极其不稳。
见阿萱脸色严肃,哥舒阿依也不禁担心了起来,“怎么了?是不是不大好?”
阿萱这才松了手,安抚道,“只是稍稍动了胎气而已,我给你开个安胎药就好,这段时日你也莫要瞎跑了,好好休息。”
哥舒阿依不疑有他,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她性子虽是直来直去的,可对于这个孩子她也是真的着紧,阿萱说她需要好好休息,她便没再多留,跑去自个儿的营帐中躺着了。
以至于,阿萱与粱煜就这么独处在营帐内。仟仟尛哾
粱煜倒是没什么,他眼下有一堆军务要处理,忙得连头都没抬过。
可阿萱傻呆呆地坐在营帐内,实在是觉得尴尬。
她那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没有逃过粱煜的眼睛。
从前,他们独处一室时,她会一直黏在他身边。
他若是处理军务,她就会坐在桌边替他研墨。
偶尔也会帮他将那些不太重要的军务给处理了,事后还会像个孩子似的要奖赏。
可如今,她连与他呆在一起,都觉得煎熬了。
心中莫名就烦闷了起来,粱煜眉头微拧,声音更是冷硬,“再动就出去。”
阿萱微微一愣,看向粱煜。
他依旧在处理军务,只是脸色难看得很。
他面前的桌案上,军务叠了厚厚的一摞。
往常,随军而行,有些小事口头交代一声便可。
如今,大大小小的事儿全都写成了折子,每日都由逐风送来,光是瞧着都让人觉得头疼。
想着粱煜是为了照顾她才会被军务缠身,阿萱便是走上前去,也不说话,很是顺手的就研起墨来。
她的动作,自然是被粱煜看在眼里的。
心口莫名一动,也不知为何,方才的烦闷便散去了不少。
索性将一旁那一摞不甚重要的军务都推到了她面前去。
阿萱会意,研完墨便开始批阅起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营帐内无比静逸。
也不知过了多久,逐风的声音在帐外响起,“爷,该用膳了。”
闻言,粱煜跟阿萱几乎是同时抬头。
一时间,四目相对,两人在对方的双眸中,都只看到了自己。
但,阿萱很快就又低下了头去。
像是在逃。
粱煜也没说什么,起身便去了帐外,将逐风放在外头的食盒以及一叠军务都拿了进来。
阿萱则是将桌案清理干净,粱煜拿了食盒来,打开,里头是三菜一汤。
有鱼有肉,对于行军打仗的人而言,是极好了。
二人依旧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自顾自捧着碗吃了起来。
气氛,相当冷。
可阿萱觉得,这大概是往后的日子里,她与粱煜之间最和谐的相处方式了。
却在这时,碗中忽然多了一份金黄的鱼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