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玥半靠在枕头上,看这蒋阿菜,穿得极朴素,但笑容很好,看着就是极和蔼的人。
茹玥请她坐了,问肖桂花:“你跟这位蒋阿姨说了工作内容了吗?”
“说了。我说是要很负责很有心的才行,不能说人一句是非的。”
肖桂花刚说完,蒋阿菜自己补充:“说了,说了,桂花和我都说了,哎哟,太作孽了……”
她流泪,是那种真实的、能感同身受的默默流泪:
“我会好好看着她的,这么多年,我是一个人过来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人要自己看开,这活着活着,我不是也遇到很多好人了吗,瞧,我这个没文化的,桂花还来说,能给我四十块一个月请我工作呢,这真是吓死人了,不需要的,老板,我一定好好干活的,绝对不说人家一句是非,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呢,要是我们处得好,给不给钱真不要紧的,只要让我吃饱就行的,我自己会织毛衣赚点零花的。”
茹玥微笑:“没事,蒋阿姨,你一边看着她,照顾她,一边也可以织毛衣赚零花的。你先跟这个姑娘住一段时间,等她缓过来,也觉得你好,到时候你要是想有份工作,我这边也可以给你安排的。”
“工作?真的?”
“嗯,前提是你这次工作得好。我的标准是,对这个姑娘,一直像现在这样心疼她,和蔼、耐心、细心就可以。”
“哎,哎,好的好的。”
农村妇女,也不会说什么话,只是连连点头,激动的搓衣角。
肖桂花就带了人去照顾樊清。
想不到,一会儿,肖桂花没回来,那个小沈警察先过来了。
他看着也就二十出头,娃娃脸,要是不穿警服,都不像警察。
小沈说话都是笑嘻嘻的:“哎,茹老板,你知道我是谁吗?”
茹玥:“知道啊,沈同志是吧?昨晚我听见你声音了,就是那时候我眼睛有点花,看不清楚人。你坐。”
沈同志在茹玥病床边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来谢谢你,哎哟,你是不知道啊,肖科让我带那个樊清的父母过来认人,本来我想着,不过是跑腿的活,走一趟就完了,谁知道那个父母来了一看,一开始还喊女儿啊什么的,也哭,结果一问护士,说住院费手术费什么就要二百多,以后樊清可能还不生孩子的,
对了,尾椎也伤了,可能几个月站不起来,那对父母忽然说樊清不是他们的女儿,说我们搞错了,还把我骂了一顿,就跑了,唉!
然后我看那个樊清脸色实在不好,我也没敢走,我一个男同志……本来正在想要局里调个女同志呢,还好你这儿给找了个人来,真是太谢谢你了,咱局里人手紧,终究不如你找个专门的人看着她安生!”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回事,但听小沈说起来,茹玥还是深深皱眉:
“不客气的。其实,我对象跟我说了,樊清的住院费手术费,他都已经付在押金里了,想着这种钱,樊清也没地方索赔去,我们手头上正好有,就力所能及地付了。那对父母实在不应该这样啊。”
沈同志也挺感慨的,脱了帽子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