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霜降已过, 再有几天便要立冬,即使室内开足了暖气,终达不到仲夏的温度。
顾念一沉进冷水里, 头发完全被?水打湿,理智回笼一点点。
但?终究是敌不过药力。
头脑昏沉、全身发热。
像被?无数小虫子啮咬身体, 挠又挠不到, 抓也抓不住。
药沿着?血管流进各个?部位, 啃食她的血骨。
顾念一明白最迅速的解决方法, 是找陆今安。
但?她说?不出口, 这样是利用他的身体。
他怎么会甘愿做工具人。
他们仅仅是夫妻, 比刚结婚那时关系好一点的夫妻罢了。
陆今安站在浴室门外,侧耳听里面的声音,没有哗啦哗啦的水声。
他知道, 她很怕冷。
天气冷一点就要躲进屋子里,洗澡要开暖风。
她能用什?么方法,无非是冲凉。
浴室里没有动?静,陆今安的心悬了起?来,手背上青筋凸起?, 他拍门, “顾念一, 你怎么样?”
顾念一躺在冷水里要睡着?,差点溺水,被?敲门声吵醒,“陆医生, 我?没事, 你先睡吧,很晚了。”
他陪她耽误了一晚上, 应当要休息了。
又想把他赶走,怎么,找他帮忙就这么难吗?非要自己承受。
他们是合法夫妻,用一下又不碍事。
陆今安毫不犹豫推开浴室门,扑面而来的寒冷,外开窗被?人为打开,冷风钻进屋子里。
顾念一整个?人浸透在浴缸中,水面起?起?伏伏,整池的水冰凉刺骨。
陆今安从毛巾架上扯下浴巾和干发帽,将顾念一从手里捞出来,抱着?她去淋浴间。
打开温水阀,热水从蓬头上落下。
浇湿了她和他。
顾念一围紧浴巾,站在水下瑟瑟发抖。
身体很热,像被?火烤,但?心里很冷,她遭受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这样都不找我?吗?”陆今安被?她泡冷水澡气到了,凛冽的嗓音混着?水声砸在顾念一的头上。
他第?一次这样和她说?话,急迫、毫无温度,像裹挟着?冰雪的风。
“陆医生,我?…我?…”
顾念一很难受,还?被?人凶,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向下掉。
句子连不成线。
他们压根没到亲密的地步,她怎么可能开口。
“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陆今安越道歉,顾念一哭得越惨。
“我?帮你。”陆今安吻上顾念一的唇,迫不及待地解开衬衫扣子,脱掉身上的衣服。
他含住她的唇瓣,长驱直入,缠绕着?她的舌尖,好似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顾念一的内心被?填满,药劲混着?欲望拽着?她走向无底深洞。
“唔~”她搂上陆今安的腰身,张嘴回应他的吻。
最后一丝理智的弦终究是断了。
她倚靠在玻璃屏风上,腰被?陆今安托起?,将自己完全交给他。
陆今安一边吻她,承受她炙热的回应,一边擦干两个?人的身体,抱着?她回到卧室。
顾念一陷进柔软的床垫中,五感缺失,只知道陆今安抱着?她。
不断亲吻她。
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
比任何时候都要莽撞。
像两座失控的火山,熔浆喷发、交汇、融合。
室内的灯光完全关闭,漆黑一片,仅凭感觉和本能在行?动?。
陆今安抓住顾念一的手,修长的指节没.入她的指缝,十指紧扣举过头顶。
他的薄唇描摹她的嘴唇,蜿蜒盘旋,亲吻她的脸颊、耳垂,咬住她的黑痣。
顾念一纤细的长腿来回蜷缩,嘴里呢喃,“陆医生,好热。”
陆今安轻声哄她,“乖,一会儿?就好了。”
“陆医生,套在床头柜。”她怕他忘了。
理智在崩塌的人,还?记得保护措施。
“好。”男人磁性的嗓音里混着?笑,今晚沙哑如沙砾漏过。
额角的青筋暴起?,他在极力克制。
陆今安不断亲吻,最终跪在了床边。
床尾的小夜灯忽亮忽灭,他仿佛回到了中秋节那晚的山顶。
她回过头,看见她的嘴唇,微微张开,仿佛等待他去采撷。
轻微地一张一合,在诱惑他,致命的节奏。
男人俯下身,含住柔软的唇瓣,是不同于以往的味道。
舌头在其中搅弄,交换彼此的津液。
顾念一被?桎梏住,她想要的更多,“陆医生。”
“我?在。”
男人的回答给了她安全感。
……
第?二天,顾念一睡到自然醒,身上换上了干燥的睡衣。
睁开眼看到陆今安的侧脸。
他还?没有醒。
顾念一望着他锐利的下颌,倏地脸就红了。
昨晚的记忆全数记在脑海中。
她记得,回家后她去泡冷水浴,被?陆今安抱起?来,自不用说?,她未着?寸缕。
后来,他说?他要帮她。
他们一直接吻,接到胸腔内的空气被?吸干,分?开一瞬,重新吸取氧气又继续接吻。
她记得,他亲了她另一个?地方。
亲了很久很久。
顾念一捞起?床头的手机,已经过了12点,悄悄掀开被?子。
她去衣帽间换衣服,脖子、胸口、大腿根部全是红印,很夸张。
就连脚踝处都有微微泛红。
已经这样,还?是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他只是用嘴和手帮她解决。
不知道为什?么,顾念一内心深处生出失望的滋味。
帮忙归帮忙,做.爱是做.爱。
他一码归一码,算得很清楚。
顾念一拿起?手机,给置顶的陆今安转了2500元,备注「谢谢陆医生的帮忙」。
她记得酒吧里最贵的男模一晚上9999元,但?他不值。
顺便取消了她给陆今安的置顶。
陆今安从她起?来后就醒了,在玩偶房找到了她,她正在和年糕玩。
看到她没事就好。
陆今安回到卧室,打开手机,看到置顶的红色消息,脸色当即暗沉下去。
他走出去,倚靠在玩偶房门框上,碎发垂在额头,嗤笑两声,“顾念一,还?学会用钱打发人了,瞧不起?谁呢?”
还?2500,拐着?弯骂他。
他的技术生涩,但?也不止就值2500吧。
顾念一早有心理准备,背对着?陆今安,一直摸年糕的脑袋,“这又不是夫妻义务,那你付出了体力和精力,我?自然要给你钱。”
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在顾念一身后停下。
她一直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看陆今安。
陆今安宽大的手掌钳住她的下巴,低下头咬上她的嘴角。
“好疼。”
顾念一摸了下嘴角,有明显的牙印。
“疼就对了,我?不做,是因?为我?不做趁人之?危的事。”陆今安眼眸微黯,逼她直视他的眼睛。
他竭力控制自己的欲望,她不清醒,他不能这样做。
即使他很想,想疯了。
“知道了,你是正人君子。”
钱被?全数退回。
陆今安伸出手指,摸摸她的嘴角,被?他咬的牙印。
两个?人靠得太近,宛若被?他圈在怀中。
如同昨晚一样。
顾念一的视线从他的碎发、嘴唇落到他的手指。
她瞥过头。
耳朵、脸颊红透,手足无措,只能不断抚摸年糕。
年糕从她手里逃脱,再摸下去,她成凸猫了。
顾念一的手掌做着?抚摸的动?作,思绪飘回昨晚,一段怎么都忘不掉的经历。
她仿佛成为一张画纸,陆今安是执笔的画师。
他的指腹自带高温,在纸上临摹作画。
顾念一低下头,磕磕绊绊地说?:“陆医生,你今天不上班吗?”
陆今安轻抚牙印,“我?陪你。”
下次轻一点咬她,或者换个?地方咬。
男人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