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他那方面怎么样?
不会不行吧?那啥…可以举得起来么?”
许是这话问得有些太露骨,问出口的瞬间,温云又不禁有些腆然,只得继续解释道。
“咳咳,我也是实在担心他。
祁朝如他这么大岁数的郎君,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按理说他也应着急传宗接代才是,可此人却至今都不愿成亲,于是我便想着,莫不是他身子有恙……”
虽说徐温云是男子装扮,却被老郎中一眼识破是个女娘,因着二人是一起来的,所以自然而然,老郎中认为二人约莫是已然订婚的未婚夫妇关系。
他很欣赏小娘子这份不羁与直率,丝毫不像有些姑娘,是个男人蒙眼就嫁,丝毫不操心未来的性*福生活。
好不容易遇见个这么有趣的晚辈,老郎中有心想要玩笑几句。
先是捋了捋胡子,紧而唬着老脸,煞有其事道,
“他那方面倒是无恙,不过娘子确实该好好担心担心……”
?
眼见这小娘子果然投来既忧虑又疑惑的眸光,老郎中倒也不卖关子,神色一松,脸上浮现出些慈爱的笑容。
“娘子与其担心他不行,不如掉过头来操心自己受不受得住。
你那郎君呐,属实是个天赋异禀的,肾强气足,阳壮可举,精壮耐用,经久不疲……你若身子不济,只怕经不起他几番折腾……”
。
站在门外脚步顿停的男人,听着屋内传来的对话,眉头越蹙越深。
这寡妇是吃了辣没事做?
他仅是不愿耽于女色,却被她质疑身子不行?什么传宗接代,绵延子嗣,犯得着她操心么?且她必是眼瞎了,他浑身上下何处透露出不行了?他行得很!
那老郎中也是,莫非老眼昏花了?他与那寡妇实则毫无干系,却被生生认做一对,真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一个长舌八卦的妇人。
一个眼花耳鸣的老医。
简直无聊透顶,不知所谓!
罢了,不予理会便是!
陆煜沉着眼,阔步昂首朝医馆外走去。
屋内。
老郎中还在谆谆嘱咐着。
“……今后成了亲呐,还需点到为止,他若闹得厉害了,娘子大棒子打他便是!”
?!
这个结果,完完全全超出了徐温云的意料。
毕竟在荣国公府,她听到最多的,就是“阳*痿不*举,药石难医”八个大字。
至于老郎中口中这些话,是她此生都闻所未闻的,可以说说预期有多低,惊喜就有多大。
她有些迫不及待,将自己的腕子轻置在柔垫上,
“我理应也不是个孱弱的,烦请大夫也再给我诊诊看……”
老郎中又是依着流程,望闻问切,搭脉仔细探诊一番,面上神情却逐渐凝重。
约莫过了半柱香,他先是道了几句徐温云惯常听到的身子康健,甚好生养之类的话语。
紧而话锋一转。
“娘子近来莫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体内怎会有醉春碎魂丹的毒性?”
“这醉春碎魂丹,是秦楼楚馆的妓子们,专门挽留恩客用的媚*药。
服用者自中毒之日起的第七日,第十日,第三十日发作,药效会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必得与人媾*合,发作三次后方能消解,否则必会碎魂命殆,伤及性命,罗吉街的那些娼*妓,便经常利用此药来做长久生意。”
犹如巨雷当空劈下。
徐温云知自己体内有媚*药,也确抱了几分此毒能否有其他解的妄想,却没想到真相如此残忍。
她原以为郑明存会多少顾念些旧情,不会将事情做绝了,可未曾想那媚*药竟有致命的风险?她面色霎时苍白,嘴唇颤抖,双眼圆瞪,只觉置身在冰天雪地的极寒之地,浑身僵直动弹不得。
老郎君瞧她神色不对,愈发觉得她是无意间中的毒,捏着胡子抚慰道,
“娘子倒也不必太过担心。
此毒虽阴险些,对身子倒也无碍,消解之后便无事了,且你身侧不是还有那郎君做解嘛,毒发之前,提前做好准备,记得要寻个四下无人之处……”
……
徐温云只觉脑子都是木的,她也听不清老郎中还说了些什么,待看完了诊,只支起身子浑浑噩噩朝外头走,浑然就是副失魂落魄,不知死生的模样……
落在陆煜眼中,倒不由生出些许诧异。
这寡妇向来胡搅蛮缠,呱噪吵闹,忽一下安静下来,倒属实让人有些不习惯。
她甚至压根都未抬眼瞧他,只无知无觉般僵着身子往前走,撞上人了也不躲,甚至前方飞驰来辆车架,她也浑然当作瞧不见。
若非陆煜及时将她拉住,说不定当真就要撞上。
。
原也是朝气蓬勃的一个人,怎看了个诊,就成了这幅死气沉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