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柔软又有弹力的良好触感,让胤禛心底的阴霾终于见了晴。
他下意识摩挲着,回味几息功夫,一个没忍住就继续罚了下去。
‘啪’的一声,打断了耿舒宁脑子里属于冷静的那根弦。
她从来没这样愤怒过,就连她爸都没打过她!
屁股一阵疼过一阵,她用了吃奶的力气奋起……也白奋起。
在力量上而言,就算是病弱的四大爷,也完全不是她这小体格可以抵挡的。
耿舒宁越是生气,反倒越不会示弱,她咬牙憋着一口气,一声不吭,由着胤禛毫不留情打了她十下。
感觉到膝上的小狐狸连呼吸都微不可闻,像是疼晕过去一般,胤禛心下一紧。
是真想惩罚这混账,可他收着一半的力气呢,没想把人打坏了。
胤禛微微蹙眉,手上用力,将膝上的娇娇儿翻个身搂住……
耿舒宁猛地一下子蹦起来,说不好是屁股太疼还是怒火更甚,总归是坐不下,忍不住,滔天的怒火助长了胆气。
她用力抬起胤禛闲着的那只手,一口咬下去,伸手就往他身上挥。
得亏胤禛躲得足够快,脖子上猛地一下刺痛,好歹没叫这一巴掌落在脸上。
“你放肆!”他低喝。
御前被人盯得格外紧,在某些方面反倒比青玉阁和慈宁宫乃至长春仙馆更不自由。
若叫人知道耿舒宁伤了龙体,还是脖子,就算他也保不住她的项上人头。
但耿舒宁气得理智不了,怒瞪过去,“我就放肆!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打女人!”
“说不过我你就打人,你算什么——”
胤禛迅速起身,将人拉回怀里,狠狠捂住她的嘴,“耿舒宁,你不要命了!”
耿舒宁:“唔唔唔唔唔(你杀了我啊)!唔唔(孬种)!”
胤禛虽然没听到她说什么,也大概知道她嘴里没什么好话。
他哼笑着睨向耿舒宁涨红的小脸蛋,稍微冷静些凉凉提醒——
“朕是想说,你咬的那只手,才刚打了某个混账的屁股,你倒是不讲究。”
耿舒宁:“……”她自己的腚她怕什么!
“唔……就是现在捂着你的手。”胤禛还嫌不够气人,笑道。
耿舒宁气急了眼,就着被搂紧的姿势,倏然抬起腿,没被禁锢住的手往他身上拧。
胤禛唬得一后背的冷汗,反应倒还及时,只被顶到了大腿,不得已放开耿舒宁。
经过他的提醒,耿舒宁冷静下来了,主要腚太疼,也有助于保持冷静。
她冷冷看着胤禛,前所未有的大胆,刻薄,“我知道皇上为何不开心,迁怒于我!”
“您着急收拢皇权,却总有苍蝇在您面前飞,偏您身为皇上却无计可施,觉得自己无能了是吧?”
胤禛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眸色也变得深沉,“耿舒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您以为只要将自己累成个病秧子,就能比太上皇和端和帝厉害。”耿舒宁俏脸比他还冷,打断他的话,凭着自己对这狗东西的了解大放厥词。
“太上皇做了多少年皇帝,端和帝又坐了多少年太子,您先前不过是个爹不……不过是个郡王,就算您一时占了上风,又能如何?”
“那些该死的混账东西用了几十年来部署,仅凭您掌控生杀大权就能叫他们害怕?做梦吧!”
“我不懂政治,可但凡有能翻几百倍的利益可图,别说是死,就是生不如死都有大把的人往上扑,皇权算个……算什么!”
胤禛眼神中的杀意几乎藏不住,因为知道耿舒宁说的是实话,甚至比太上皇还要一针见血。
这份难堪,不该是一个宫人来告诉他!
他气急伸手,掐住耿舒宁的脖子,“你真以为朕不会杀了你?”
耿舒宁脸色苍白,明明把狗东西气到比自己刚才还难堪,冷静和理智却也回来了,怂劲儿也叫她止不住眼泪大把往下流。
她呜咽出声:“您知道难堪,我这么大了被人打屁股就不知道吗?您是人,我就只是个玩意儿不成?!”
“我知道您会杀了我,也省得我天天提心吊胆地怕您难受,为您操心!”
这叫嚷都叫她压在了嗓子眼里往外吐,沙哑中带着哭腔,就……怂得非常刚,叫人气得想打死她,又特别想笑。
可能是被耿舒宁多次惹怒提高了阈值,明显听出她在服软,胤禛唇角抿直,手上却立刻松了力气。
他狠狠捏了捏额角,重新将这狗脾气的狐狸拉着坐下,“现在倒是会好好说话了!”
耿舒宁猛地蹦起来,用力推他,见胤禛面容始终阴霾,杀意未消,她委屈地鼓着脸推搡。
“我疼!我坐不下!您打我一顿还不够,非要折磨我不可吗?”
胤禛:“……”叫她这始料未及的大胆震到,他忘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他只冷冷看着耿舒宁不说话,手不自禁松开。
耿舒宁心里憋气,但也知道自己刚才那番话……死十次都够了。
什么动摇,什么情愫,什么温情,全伴随着刚才巴掌声不翼而飞,她前所未有地想出宫。
只要离开紫禁城,她一定消失得无影无踪。
想潇洒过日子的方式多得很,也许艰难了些,却实在没必要跟这狗东西虚与委蛇。
怀揣着这样凶狠的念头,耿舒宁低着头,忍着疼跪下,低下了自己倔强的脑袋。
她抽噎着放软了声音:“奴婢刚才气急败坏失言,万岁爷要如何处罚,奴婢都认了。”
“先前之所以提出宫,是想着也许奴婢有法子,帮万岁爷查到一些粘杆处查不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