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瑾回到家里的时候, 已经是晚上九点左右。
边疆冬季的昼夜跟内地不太一样,晚上大约八点多彻底入夜,天亮要九点多才亮。
杨秋瑾回家的时候, 天已经彻底黑了。
冬季的边疆很危险, 许多野兽为了找到食物,不断往后农场所在的地方靠近, 杨秋瑾上下班都背着气、枪, 今天也不例外。
她刚骑着马进到院子里, 院子里就亮起了灯光,陈天佑从屋里跑了出来,“妈妈。”
陈胜青跟在他的身后, 一手举着电筒, 一手拿着厚厚的军衣棉袄, 大步走到杨秋瑾的面前, 先把棉袄披在她的身上, 再从她手里接走她手里拎的东西,“今天这么晚回来, 买了什么东西?”
“你今天过生日, 我怕你们父子俩饿坏了, 在国营饭店关门之前,买了一些好酒好菜。”杨秋瑾裹着厚厚的军大衣,跟着他们父子俩进到屋里。
屋里早就烧了火墙, 暖洋洋的一片,驱走她一路骑马,冻得透心凉的冷意。
客厅亮着一盏小小的油灯, 昏黄的灯光旁,桌上已经摆着一些简单的饭菜, 有炝炒白菜,凉拌萝卜丝,清炒土豆丝,还有一篮子玉米窝头,正散发着饭菜的香味。
陈天佑第一个跑到客厅里,站在饭桌旁边,一脸期待的看着杨秋瑾,“妈妈,你猜猜今天的饭菜是谁做的?”
杨秋瑾哟了一声,猜到大概,故意说:“不是你爸做得饭,难道是田螺姑娘做的?”
“不是田螺姑娘,是我!”陈天佑一点也藏不住话,急急忙忙说:“今天是爸爸生日,我想给爸爸一个惊喜,那个白菜是我洗的,土豆是我削得皮,还有萝卜丝、玉米窝头,我都有帮爸爸的忙,我还洗了家里的衣服!”
“哇,我们天佑现在这么懂事,这么听话了啊?”杨秋瑾一面不敢相信自己的混世魔王忽然变得这么懂事,一面又欣慰无比,甚至有些想哭。
熬了这么多年,她终于守到云开见月明了吗?
“咱们儿子的确长大了。”陈胜青把客厅房门关好,回头说:“以后我的生日别专门跑国营饭店买饭菜,咱们简简单单吃顿饭就好。边疆的夜晚很不安全,我怕你在风雪之中迷路,遇上熊瞎子跟野狼无法对付。”
杨秋瑾知道他说得是实情,没有反驳,“我去把菜都热一热,这会儿应该都凉了。”
她刚要往端起桌上的饭菜往灶房走,被陈胜青一把拉住,“我去热,你刚下班,都还没喘口气就要去忙活,我心疼。”
他说着,递给陈天佑一个眼色,父子俩手脚麻利的把桌上的饭菜,还有杨秋瑾买的特供的红烧肉,酱猪蹄,红烧鱼块,一并去厨房热好,一家子再坐到饭桌上吃饭。
今天是陈胜青的生日,杨秋瑾特意买了边疆这边特产的葡萄酒,上桌后一人倒了一杯酒,连陈天佑也不例外。
杨秋瑾举起酒杯,“来,祝咱们老陈同志二十九岁生日快乐,咱们干杯!”
“干杯!”陈天佑举起装酒的小碗,跟父母碰了下杯,喝下一口葡萄酒,味道酸甜可口,带着一股特殊的葡萄发酵过后的酒精味道。
不难喝,相反,陈天佑还很喜欢,他端着碗,咕噜咕噜,喝了个干净,把空碗放到杨秋瑾面前,“妈妈,我还要。”
杨秋瑾摇头道:“这是酒,不是汽水儿,你一个小孩子喝多了要醉酒,会耍酒疯的。”
“我不喝醉,我就要喝嘛。”陈天佑开始耍无赖。
陈胜青拿起装葡萄酒的小坛子,在杨秋瑾不赞同的目光中,往陈天佑碗里倒满葡萄酒,温声道:“让他喝吧,他多喝点,肚子喝饱了,我们就把好吃的肉都吃光。”
陈天佑一听,立马忘记要喝葡萄酒的事情,把筷子转向桌上摆放着的油汪汪的红烧肉饭盒里,在自己吃之前,不忘记给爸爸妈妈一人夹一块。
杨秋瑾递给陈胜青一个眼神,还是你厉害,随便一句话就把这小子给说服了。
陈胜青往她碗里夹上一块软糯Q弹的猪蹄,“这是从哪买的猪肉?”
“我们农场开得国营饭店,从外地进的几头猪,好像是为了迎接京都下来巡防的领导,不知道什么原因,上头取消了没来,所以对外售卖。”杨秋瑾啃着酱香浓郁的猪蹄说。
陈胜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家人安安静静的吃饭。
吃完饭,洗完碗,烧水烫脚,一家人坐在客厅的炕床上,说着闲话。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葡萄酒的缘故,从没有喝过酒的陈天佑,小脸红扑扑的,脑袋不停往下垂打瞌睡,陈胜青就把他抱回他的小屋里睡觉。
等给孩子盖好被子回到主卧,杨秋瑾已经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她的衣服随手丢在地上,炕床给他留了一侧,见他回来,伸出白嫩纤细的手臂拍着空的地方,“上来。”
她的脸也跟陈天佑一样,红扑扑的,像颗熟透了的红苹果,一双水润的眼眸亮晶晶的,看他的时候,漂亮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特别的勾人,怎么看,都感觉她有些喝醉了。
陈胜青低头看着她,眸色深深,故意逗她,“我今天生日,不想自己脱外套,你帮我脱。”
杨秋瑾觉得莫名奇妙,抬头看他,想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男人表情很认真,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暗光,薄唇微微抿着,一副你不帮我,我就不上来的架势。
杨秋瑾为男人英俊的面孔沉迷,仔细看他两眼后,嘴里嘟囔一句:“好吧,谁叫你是我男人。”
她半披着被子,站起来给男人解衣扣。
这样一来,她身前的大好风景,完完全全展示在男人面前。
男人呼吸一紧,在她抬手要解他军大衣第一颗扣子的时候,伸手拿被子把她裹成一颗球,同时双手自己解去衣扣。
入了夜,外面又开始飘雪,屋里却是温暖如春。
女人哭挠着男人说:“套,套上。”
男人呼吸急促的伸出壮实的手臂,四处翻找:“没有了。”
“你没买?”
“我以为你会买。”
“计生套不都是你们男同志买,啥时候都指望我一个女人去买,人家不得说我多饥渴。你去找找先前用过的,晾晒的放在哪里。”
“没看见,估计被你儿子进屋翻到,当气球玩去了。今天我们收手吧,明天再来。”
“不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都要发了,强忍着憋回去,伤了根子怎么办?”
“我总不能在没套的情况下,不顾你的身体。”
“偶尔一次,应该不会中招吧。”
黑暗中,男人沉默一阵说:“要这次中招了怎么办?”
杨秋瑾想起七年前两人为数不多的房事就有了陈天佑,心里也怕怕的,可是她更怕男人憋着,真把男人给憋坏了,于是抱着男人说:“真中招了,那就生吧。”
她这辈子不可能只有陈天佑一个孩子,要真一发命中,也是她该有的命运,再生一个,她还能接受。
男人犹豫再三,到底经不住酒醉的女人诱惑......
没有了那层束缚,男人非常的激动,杨秋瑾差点承受不住他的热情,挠着他喊:“你还有没完,说好了只一次呢,这都第几次了。”
男人靠在她的肩胛骨里,放松着身体说:“最后一次。”
......
第二天杨秋瑾醒来,外面已经天光大作,一看时间快九点了。
她慌忙起身,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是昨晚运动过后的淤痕,一动,身体就像被车轱辘碾压过似的,乏得很。
她一面穿着衣服,一面暗叹以后不能乱喝酒,明明昨晚她感觉自己没有喝醉,但干得事情,却不受酒精的控制,昨晚她主动的都不像她自己了。
她正在房里懊恼的时候,房门被推开,陈胜青走了进来。
杨秋瑾扣好扣子,瞥他一眼问:“天佑呢?”
“今天周末,天佑刚天亮就爬起来,跟隔壁王松阳,还有李副团长的几个孩子去打雪仗去了。我这两天在部队忙完事情,要去边境巡边,回来可能要到年底了,我已经跟赵嫂子说好,你跟我不在的时候,让天佑去他们家,由她帮我们看管天佑,我已经给了她十块钱的搭伙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