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在部队家属院, 杨秋瑾心里明白,绝不会有什么坏人躲过部队层层守卫进来做坏事,但在经历过曹俊等人的事件以后, 杨秋瑾的警惕性变得很高。
她握着手中的军匕, 在黑夜之中悄无声息地打开房门,来到陈天佑的房前, 默默聆听着院外的动静。
一旦真有坏人闯入, 她会在第一时间大声呼救, 同时用自己的性命护住自己的孩子。
寂静的深夜,脚步声由远而近。
尽管那脚步声放得很轻,杨秋瑾还是一下听出来外面的人是谁。
她吧嗒一下打开房门, 外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 手里拎着包裹的男人。
见客厅的门突然被打开, 男人楞了一下, 嗓音沙哑道:“秋瑾, 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我哪是没睡,我是被你吵醒了。你说你回来, 不敲门不走大门, 干啥翻墙?这要不是在部队, 我都拎着刀出来跟你拼命了。”
陈胜青默默听着她的数落,任由她帮着自己拎包裹,回屋点灯, 这才说:“我是想着你跟孩子这会儿肯定都睡了,不想叫醒你,打扰你休息, 打算在门口对付休息一晚上,没想到你现在的警惕性这么高。”
杨秋瑾点燃一盏油灯, 放在客厅桌子上,见男人胡子拉碴,满眼血丝,人瘦了一圈,脸上遮掩不住的疲惫,跟以往清爽帅气的模样判若两人,有些心疼的给他倒一杯水:“怎么这时候回来,肚子饿不饿,家里还有些剩菜剩饭,你要吃剩饭,还是我给你现煮碗面条?”
“临时出了趟护送任务,回来的晚了些,就吃剩饭吧,吃完我睡会儿。”
“好,你等着,我给你热饭去。”
杨秋瑾走去灶房,烧燃土灶台,晚上的鱼肉基本都被孩子们吃光了,就剩些鱼汤、几个虎皮辣椒,一点清炒红薯尖。
她把剩饭剩菜倒进鱼汤里热了热,又给他煎了两个油滋滋的煎蛋,再往锅里掺一锅水,灶里填几根木头烧着,等他吃完饭,就可以洗澡。
陈胜青是真饿了,他在边境巡值的这两个月,每天的伙食不是硬邦邦的行军干粮,就是哨口缺少新鲜瓜果蔬菜,不是吃土豆就是吃萝卜白菜的日子。
杨秋瑾虽然热得是剩饭剩菜,但酸鱼汤泡着米饭酸辣开胃,配着辣辣的虎皮青椒,清香的红薯尖,香喷喷的煎鸡蛋,陈胜青一口菜,一口饭,吃得唏哩呼噜,十分满足。
“你慢点吃。”他吃饭的速度实在太快,一大碗饭,几下就见底,杨秋瑾生怕他噎着,一边给他倒水,一边伸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女人脸上的关切表情真真切切,纤瘦的手腕给他拍背顺气之时,整个身子都靠在他的胳膊上,他能闻到女人身上独有的兰花幽香,感受到女人吐气如兰的呼吸。
心中泛起一股股温暖的涟漪,陈胜青吃完饭,放下手中的碗,偏头在她耳边道:“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菜,你能帮我洗碗吗?我有些困了。”
男人灼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杨秋瑾小巧的耳朵被他说话的气息吹得渐渐变红,“哪有刚吃饱饭就睡觉的,会消化不良,我给你烧了洗澡水,你去洗洗,稍微休息一会儿再睡觉吧。”
陈胜青想想自己是有好几天没洗澡了,出任务的时候得时刻警惕,没有时间,也没有地方洗澡,杨秋瑾怕是嫌弃他。
他没说什么,回屋拿上换洗的干净衣服,走去厨房舀水,去厕所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再用刀片把胡子也刮了,整个人打理的清清爽爽,这才回到屋里。
杨秋瑾已经躺在炕床,等着他一起睡觉。
男人穿着白色露背背心,军绿色长裤,带着水汽走进来,背上胳膊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他进屋习惯性四下看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或危险的地方,这是常年当兵出任务,所患的职业病。
当他目光落在穿着半旧带补丁的夏季长袖睡裙女人身上,眉头紧蹙:“你怎么还穿着旧衣服,这个月我的工资和补贴票据不都下来了,在你手里拿着,为什么不给自己买两件新衣服穿。”
陈胜青不在部队的这两个月,他跟后勤处打了招呼,发工资津贴的时候,由杨秋瑾拿他的本子去领,他本人一分钱都没拿,就想让杨秋瑾娘俩在他不在家的日子,吃好喝好穿好。
“这衣服我穿了好多年了,都穿习惯了,换不换都无所谓,反正是在家里穿,别人又看不见。怎么,不好看吗?”
杨秋瑾坐直身体,低头往下看了看,她觉得她这身衣服很
好啊,又薄又透气,除了前后两侧缝了一些补丁外,别的没什么毛病。
她这人打小就不爱穿竖领衣服,觉得竖领勒脖子,让她喘不上气,她穿的衣服,大多都是圆领偏大的,她这一低头,胸前的衣领往下滑,两团胀鼓鼓的绵软,有一大半都跳了出来。
杨秋瑾生了孩子,身段一直没有变过,腰身依旧细,两只大白兔不缩水,反而比从前更加丰满,就是她平时爱穿些老旧土气宽大的衣裳,让人压根看不到她的傲人身材。
陈胜青看到那呼之欲出的大白兔,呼吸一滞,连忙把眼睛挪开。
“别动。”杨秋瑾忽然凑过来,身子兔软绵绵地贴在他坚硬的胸膛上,她抬起手臂,冰凉的手指在他嘴角轻轻擦了一下,而后对他嫣然一笑:“好了,你嘴边的牙膏没擦干净。”
女人独有的幽香在鼻翼间萦绕,傲人的身材紧贴着自己,陈胜青心中窜出一团火苗,眼光灼灼的盯着女人,“秋瑾。”
“嗯?”杨秋瑾抬头看他。
见男人目光灼热,呼吸急促,她心头一跳,意识到什么,有些不知所措,“你不累吗?”
“累。”陈胜青嘴上说着累,却伸出刚劲有力的双臂,将杨秋瑾纤细的腰身圈住,让她落入自己怀里。
他的力气太大,胸膛又硬的跟铁似的,硌得杨秋瑾很不舒服,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掰开他有力的胳膊,然而只是枉然,更刺激的男人某处觉醒,低头吻她的红唇。
她懵了一瞬,本能想推开他,可是男人钳制着她的双臂,她根本挣不脱不得,只能双手无力地搭着他的胸膛,配合着他的动作。
她的反应激烈了他,陈胜青本来是抱着她亲,渐渐压着她往下躺......
“妈妈。”就在这个时候,隔壁小房间传来陈天佑的喊声:“我要撒尿。”
陈天佑一个人睡觉,夜里总是怕黑,怕鬼,睡觉上厕所啥的,总要跟杨秋瑾先说一声,得到杨秋瑾的回应,他才敢自己去。
两个人身体一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杨秋瑾急急忙忙道:“自己去啊,你床头不是有电筒。”
小房间那边没回应,不多时听见陈天佑迷迷糊糊地下床,拖拉着鞋子飞快跑去上厕所,尿得哗哗的,没过一会儿又噔噔噔,飞快跑回小房间上床睡觉的声音。
男人还压在自己的身上,杨秋瑾心跳如鼓,听到孩子上床睡觉了,原本放在男人胸膛的双手,慢慢环上男人精壮的腰身,忍着心中的羞涩,双眸秋水盈盈望着男人,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哪知道男人被孩子这么一吵,像是忽然清醒过来一般,放开杨秋瑾,自己侧身吹灯,往里一躺,声音嘶哑道:“睡觉吧。”
身上骤然变轻,杨秋瑾在黑夜之中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男人都已经箭在弦上,居然不发,转身睡觉。
想着男人刚才热烈拥吻她的模样,她心里呯呯呯跳着,脑袋也晕乎乎,虽然不知道男人为何忽然动她,又忽然放开她,不过杨秋瑾没有丝毫难受委屈的情绪。
她在黑夜之中,瞪着背对着她睡的男人背影,不止为何,低笑出声。
枪杆子都拔起来了,还忍着不动她是吧,她倒要看看,他能撑多久!
她躺下睡觉,故意伸手搭在男人的背上,沉甸甸的胸脯贴着他的后背,轻声说:“往天睡觉,我醒来都睡在你怀里的,你离开这么久,我一个人睡着总是不安稳,你好不容易回来了,为什么不抱着我睡觉。”
男人还记得自己不能随便碰她的承诺,面对妻子的示好诱惑,他差点控制不住擦枪走火,还好仅存的理智战胜了欲望,他冷邦邦的转身,将浑身散发着幽香的女人圈进怀里,口气生硬道:“我只是累了,睡吧。”
杨秋瑾才不信他的鬼话,也不逼他,她随军以后,跟他在一起睡久了,他一走,她一个人睡觉还真不习惯,老是做些奇奇怪怪记不起来的梦,一晚上睡不踏实,醒来比上班还累。
现在男人回来了,滚烫的双臂揽着她睡,她也不嫌热,脑袋靠在男人健壮有力的手臂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军号声悠扬响起时,杨秋瑾从陈胜青的怀里清醒。
边疆的夏季,天儿很早就亮了。
杨秋瑾望着陈胜青尽在咫尺的俊脸,发现男人长得真的很好看,脸部轮廓比例刚刚好,不长不短,瘦削而不凌厉,一双眉眼狭长入鬓,闭着的眼睛,睫毛卷翘如蝶,比许多女人的睫毛还长,鼻子又高又挺,唇瓣不薄不厚,最主要的是,他在边境巡值两个多月,别的士兵早被风雪吹得皮肤粗糙,皲裂发红,还被紫外线晒得跟炭一样黑,他除了脸上有点高原红,皮肤有点糙之外,皮肤还是很白净。
这男人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杨秋瑾一个女人看了都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