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郁知说的地点，下车的时候，孟应年还抱着那束花。

郁知以为他忘了，提醒道：“花要不要放在车里？”

孟应年：“不要，别人约会都是拿着花去的。”

“......”

是吗？

郁知没见过别人约会，也只跟孟应年约过会。既然孟应年这么说了，那就是吧。

反正他自己也背着包，怎么看都是他更奇怪。

但是他想在告白后第一时间就把礼物送给孟应年，又不想孟应年现在就看见没了惊喜。

虽然他肯定知道了里面装的是礼物，至少还没看到，郁知这么安慰自己。

孟应年注意到了郁知的背包，郁知还说是自己的作业，原来那么早就开始给自己准备礼物了，心里美滋滋。

他耐心地等待，并不多问。

郁知带着孟应年来到自己订的座位。

等菜差不多上齐了，确认不会有人中途过来打扰，郁知开始今天的主题。

明明已经在脑子里组织了千百遍的语言，现在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孟应年早就看出郁知有话要说，也不催他。

郁知终于开口：“孟应年，我想跟你说，你以后不用再追求我了。”

孟应年听到这句话如坠冰窟，完全忘了现在处于什么样的环境中。

孟应年一开始只以为郁知来找他是像找林安和霍尧感谢自己，没想到郁知说的是这个话题。

他从没想过郁知是来跟自己告白的可能性，甚至忽略了今晚的氛围极为暧昧，郁知又是送花又是订餐厅，一会儿还要送礼物的事实。

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郁知说以后不用追求他了是什么意思，是打算离开他跟他离婚吗，还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惹他厌烦了。

孟应年把从跟郁知相识开始的所有细节都回想了一遍，百思不得其解。

在此之前，郁知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的意愿。

他短短几秒脑子里过了无数东西，以至于没注意到郁知眼中藏不住的情意。

郁知还在继续说，他摒弃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词，决定想到什么说什么。

“我以前没喜欢过人，也没打算喜欢谁，和谁在一起，甚至是结婚。”

孟应年的心越听越凉，他想让郁知别说了，但又提不起勇气。

郁知还在剖析自己的内心，没留意孟应年的反应，完全不像是雀跃。

“因为我妈妈的原因，我是个对感情很悲观的人。你一开始说喜欢我，我心里不信，后来我相信了又开始怀疑你这份爱能持续多久。”

“我知道这样很卑劣，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该怀疑你，你对我很好，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孟应年：已经开始发好人卡了吗？

他一阵恍惚，想着应该如果挽回郁知，但是郁知不喜欢他，他强留下郁知又有什么用，他还以为郁知对自己有一点点心动，原来都是错觉吗。

孟应年还记得自己答应过郁知的，让他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最后还是不行，就放他离开。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快到他还没跟郁知留下更多的回忆供他余生去怀念。

“我之前认不清又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一开始我只是不想离开你，我以为是习惯了你在身边，后来我发现我竟然会吃醋，我不想你对别人也像对我这样。”

吃醋？孟应年觉得自己可能想岔了，但仍是不敢相信。

“我又一阵恐慌，我怕我自己落入像我母亲那样的结局，但是你太好了，让我相信你会给我另一种结局。”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是在无数个瞬间我都忍不住对你心动。”

“我不想再让你等下去，也不想耽误我们彼此的时间，以后我只想好好地跟你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孟应年，我也喜欢你。”郁知直视着孟应年的眼睛，像是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意。

孟应年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巨大的馅饼砸中了，不然为什么会听见郁知说喜欢自己。

“知知，你说你喜欢我？”孟应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确定地重复道。

郁知掷地有声：“我喜欢你，孟应年。”

孟应年这时才知道原来愿望成真，发现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的时候也不是百分百甜的。

这种感觉就像是嘴里塞了一大把方糖，甜是甜的，但是甜得发苦，苦的人眼眶一热，鼻子泛酸。

他不是没想象过郁知有一天会喜欢上自己，但是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又觉得是在做梦。

孟应年拼命遏制住眼角的泪花，努力望着郁知，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梦醒后郁知也不会消失。

他都做好说服自己放郁知离开的准备了，结果迎接自己的是郁知真挚的告白。

孟应年想，我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不会放郁知离开了，除非他死。

孟应年尽量让自己不那么失态，压下嗓子里的涩意：“所以，知知以后不会跟我离婚。”

郁知：“不会。”

孟应年：“你会永远跟我在一起。”

郁知：“是，我会永远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