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林钰所说,他是个哑巴。
虽然她与人举止亲近,但归根究底,许晋宣并不觉得他会成为威胁。
因为,自己没打算治他。
他一辈子都会是个哑巴。
而且只是个家奴。
林钰总是对气氛很敏感,分明是许晋宣自己要见人,见到了却又不说话,
鸣渊又不可能说话,三人站在一块儿,难免有些尴尬。
“那我先回去了。”她主动打破僵局。
许晋宣点了头。
鸣渊则跟在她身后,连呼吸都控制得小心翼翼。
已近深秋,回到马车之后,林钰却看见他额角尽是汗渍。
“怎么了?”
人也愣愣的。
“你哪里难受?”
这段日子忙着家里和求药的事,她的注意很少分到鸣渊身上,生怕他瞒着病痛。
五岁以前的事,寻常人记得的很少。
可对他来说,毕生难忘。
密闭狭小的屋室里到处盘踞着蟒蛇,身后人狠狠一推,他和六皇兄就跌了进去。
那时的自己还很瘦小,手臂甚至没蛇身粗,只能任凭蛇尾缠上脖颈,在近乎窒息时,腿上又被狠狠穿刺。
那些蛇的獠牙很长,几乎能扎中他的骨头。
他总会晕过去,有时是吓的,有时是痛的。
许多次醒来时他趴在地上,艰难仰头,对上一双凌厉睨来的凤目,右侧眼尾一颗痣醒目。
那是他的,五皇兄。
“鸣渊,鸣渊?”
他的脸色越来越白。
六皇兄后来死了,而他,逃出来了。
为什么,自己已经逃得那么远,离皇都千里之遥,为什么还会见到他?
“你没事吧?”
眼前是林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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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是她先找到他的。
林钰当真吓了一跳,鸣渊回过神之后,忽然就抓住她的手,不停地摇头,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啊啊”声。
“你……你怎么了?”她反握住他一只手,试图安抚。
这是在马车上,也没法磨墨写字。
鸣渊盯着她的手,忽然推开她掌心,粗糙的指腹贴上来。
她在写字。
林钰弄不清状况,手心还有些痒,只能勉强静下心去读。
“别,再,靠,近,他。”
他写完了,没如往常一般避嫌,仍旧攥着她的手不放。
林钰只觉得奇怪,“你认识他吗?”
有关他的身世,鸣渊明显犹豫了片刻,才怔怔点头。
“你很害怕他。”
这回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鸣渊不答复,又在她掌心写字。
这回写的是:不用求药,也可以。
他不会说话,当初就是因为那一屋蟒蛇。
他不信那个人会给自己治嗓子。
林钰只觉得,他有些太反常了。
他怎么会认识许晋宣呢?许晋宣一直在山上养病,而鸣渊一直都在林家。
若他们真的认识……便是在他到林家以前。
“我知道了。”她只能先握着他的手安抚,“你想说什么,回去再慢慢告诉我,好不好?”
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鸣渊盯着面前姣美的面庞,又想到那人跟在林钰身侧的模样。
那个人,他已经盯上林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