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厚积薄发的除了关怀还有怨气(1 / 2)

恶魔小姐从未想过——那曾经战战兢兢、万分忐忑、只敢走进天堂月球天(天堂第一层)办手续的自己——竟然会揪着一只炽天使的耳朵,一路杀进伊甸园。

命运总是无比奇妙。

哦,介于她不可能以魅魔的身份一路顺利飞上天堂,告诉守卫“我只是拽着一只笨蛋天使的耳朵来看病”——所以,为了避免自家这个奉行暴力美学,没有丝毫伤患自觉的蠢货一言不合撸袖子,一路上干翻试图阻止的天使守卫,从而弄出声势浩大的“反叛天堂”阵势……恶魔小姐是威胁对方直接用传送阵法带自己过去的。

因此,也不算直接闯入天堂?就像梦境里那样,她根本没有看到沿途的任何风景。

但这次,她的威胁方法,与天使先生所想的完全不同。既不是不痛不痒的糊脸攻击,也不是绝食禁令,而是——

揪着裙角,站在原地,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泪。

“你不去伊甸园看病,嗝,我,我就站在这儿一直哭!”

那一刻,天使先生终于领教到了雌性杀伤力最大的武器。

那感觉比面对铺天盖地的虫潮还恐怖,即便全副武装,却依旧觉得自己手无寸铁。

拉斐尔猜到了那个不听医嘱的混蛋会回来,但他没想到会回来这么快。

就在他和乌列解释清楚,两人收拾好东西,叫来雷米尔一起,准备彻夜调查袭击事件的始末——呃,那之后,还不到一天,顶多十二个小时——

说风是风,说雨是雨的活蹦乱跳的大型伤患,像只瘟鸡一样,被揪着耳朵扯回了伊甸园。介于揪耳朵的对象的身高,他还十分乖觉地弯腰俯身,并放缓了步伐。

连头都不敢抬的那种。

拉斐尔作为几千岁的老油条,忍住了笑声。

乌列还算有点同胞情,侧过头,避开这一幕,发出隐晦的“噗嗤”。

唯独雷米尔,平日里被天使先生各种压榨、各种暴揍、已经产生了经年累月的心理阴影——他一时没能抑制自己澎湃的愉悦之情,指着这一幕,就直接喷笑出来:“哈哈哈哈嚯嚯嚯嚯你也有今天!”

其实恶魔小姐揪耳朵的力道一点都不重,她只是轻轻捏着而已,天使先生很轻易就可以挣脱。但他之前尝试过一小下,稍稍摇摇自己的头,从她的指间挣扎了一下——恶魔小姐就带着哭腔控诉:“你就这么不想自己好啊?万一伤重到快死怎么办啊?”

天使先生看着对方哭唧唧的模样……他想了想,顺从地低头把耳朵递给女朋友,示意她继续揪。

雌性真是太可怕了。

此时,面对雷米尔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并不觉得丢脸的天使先生,只是平静道:“昨天的账还没算。”

“你先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转三圈,学四声狗叫,然后我会暴揍你。”

雷米尔:“……”

介于对这货多年的心理阴影,他抖了一下,竟然被镇住了,下意识要执行——如果不执行,照着雄性最重要的某器官拔剑砍下什么的……这货也不是没干过。

之前耽误他告白就被照着脸揍了,这次可不仅仅是耽误告白,嘶……

雷米尔忧愁地起身,拍拍裤子,很自觉地往地上趴。

谁知道,下一秒,揪着天使先生耳朵的恶魔小姐发话了:“人家是你的同事,也是你的前辈!不要这么没礼貌!给他道歉!”

雷米尔四肢着地的动作一顿,感激地看向这只陌生的小魅魔。这一刻,恶魔小姐在雷米尔的视角里,发出了天使般慈和的光辉(?)。

天使先生很委屈:“可是,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捅出来的。”

恶魔小姐:“那也不……什么?”

乌列咳了一声:“雷米尔被某种未知的药剂控制了,然后捅伤了他。我们正在调查这次事件的真相,炽天使内绝对没有主观意义上的叛徒,这点你可以放心。”

恶魔小姐看看捧著书的乌列,看看但笑不语的拉斐尔,看看一脸欠扁的自家男友,最后是半跪在地上,表情充满希冀的雷米尔。

“这样啊,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放开揪住天使先生耳朵的手,转移对象,勒住地上那只金发天使的领带。

一手勒领带,一手掐下巴。

恶魔小姐面无表情的说:“你给我先四肢着地趴在地上转三圈,学四声狗叫,然后我……我男友会暴揍你三分钟,我再把你拉出去实验一下改良的法阵。”

雷米尔眼睁睁看着可爱姑娘发出的天使光辉(?),转变成恶魔的气场。

很显然,关心则乱的恶魔小姐,已经完全忽视了这里在座的都是光明阵营顶层势力的大人物们。

乌列看看没什么反应的拉斐尔,又看看快哭出来的雷米尔,觉得自己应该形式提醒一下“作为拜访这里的恶魔,要稍微收敛一下哦,起码不能当着我们面欺负炽天使,否则天堂脸面好像有点哈哈哈”,但又直觉不想蹚浑水。

正在这时,站在她身后的天使先生动了动,按住了恶魔小姐的手,表情是明显的不赞同。

乌列松了口气。这家伙好歹是有点天堂荣誉感的。

“不要揪别的雄性领带。这种行为有点过于暧昧。”天使先生认真地说,“要揪就回来揪我耳朵。”

话音刚落,俯身,低头,垂眼睛,一套示弱动作行云流水:“喏,给你耳朵。”

乌列:……

他回头,拉斐尔已经优雅地坐在小小的三脚桌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摆在那儿的),正端起了自己刚泡好的花草茶,看上去很想再来块西瓜。

乌列……乌列愤怒地夺走了他摆在茶壶旁边的瓜子。

事实证明,拉斐尔不愧是带大了混蛋的奶爸。

在上次演唱会事件,自己一句话没说就遭到小恶魔一连串的诘问——其老妈子程度比起自己有过之而不及——而后面那个毫无自觉刚杀完虫潮的混蛋,还挂在小恶魔的身上,露出“敢凶她就弄死你”的威胁——他就深深领略到一点。

有什么在变化。

和以前不一样了,混蛋遇见了可以制住他自己的存在。

这次给出古树的叶子,拉斐尔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当然,以天使先生轻描淡写的态度,这次事件在那只小恶魔面前,说不定真能糊弄过去(好比伽罗袭击事件),但是,拉斐尔觉得自己不能再袖手旁观。

天使先生的坏习惯,总是要改正的。更何况,这次那只小恶魔有充分的知情权,她已经不再是“室友”这样模糊的身份,而是“恋人”,不是吗?

既然如此,她有权力知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