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这是床上某团被子发出的声音。
“咕……”
这是如同僵尸般伸出手臂后发出的声音。
“啪叽。”
这是把床头柜上的闹钟往地上砸的声音。
“起床,起床,起床,起床,中午饭点到了。”
这是混蛋室友在外面一边用每二十秒一次的频率敲门一边嗷嗷待哺(?)的声音。
恶魔小姐蒙着被子,抬指就是一个“炼狱之炎”的咒语扔过去。
“嘭”,最后一声来自门被固体化地狱火焰砸穿的巨响,世界清静了。
——五分钟后,摆在枕头旁的手机开始响铃。继承着现代人“就算薯条没蘸番茄酱宿醉使人想要去世啪啪啪到关键也不能不接电话”的优良传统,恶魔小姐艰难的摸出手机,凭直觉找到接听的触摸键:“喂。”
室友那古井无波的声音从手机里和卧室门外同时传来:“起床,起床,起床,起床,中午饭……”
恶魔小姐深吸一口气,刚想把手机扔向门外,又想起这是自己新买的最新款平果,于是特意把自己从被窝里拔了出来,“登登登”冲向那个就站在不到两米外浪费电话费的混蛋——
“我不想起床!”
天使先生合上手机,指指恶魔小姐:“你那……”
“我头很疼!”
“你的……”
“我什么我!”
接连吼完三句加着重号的语句,很好的发泄了宿醉却被吵醒的魔的起床气,恶魔小姐咳了几声,缓了一下。宿醉后连喉咙都干的难受,吼完后火辣辣泛疼。
天使先生总算找到一个自己能完整说完话的时机。他清晰,冷静,镇定的说:“你内衣肩带露出来了。”
恶魔小姐顺着他的指尖低头,一条黑色的蕾丝边已经滑下肩头,与乱糟糟的睡裙一起堆在腋窝处。
啊,室友又蒸熟了。
天使先生礼貌的移开视线,注视着天花板道:“中午想吃奶香小馒头。”
恶魔小姐吭哧吭哧着喘了一会儿,迅速扶好自己内衣的肩带,试图维持着什么都没发生的假象。她将视线投往与室友截然相反的方向——地板,痛苦的发现自己正赤着脚踩在一件同样有着黑色蕾丝……嗯,和内衣配套的贴身衣物,你们懂那是什么。
她夹夹腿,觉得裙子里凉飕飕的。
恶魔小姐盯着地板试图把自己埋进去,绝望的说:“你在看哪里?”
天使先生还仰着脖子:“天花板。”
“哦,挺好的,继续保持。”
为什么我会把那玩意儿脱下来甩在地上啊啊啊啊我是喝了多少唔嗷嗷嗷啊!
然后是长达两分钟的沉默。
恶魔小姐咬咬牙,把地上的贴身衣物踢向床底。
天使先生在心里下定决心,决定永远不告诉她,天使种族是靠感应观察事物的。
——虽然他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但其实四周的环境都可以收入心底,咳。
啊,但是画面模糊的就像热感应成像仪。
……啧。
“……你可以进来叫我起床嘛。”自觉致命把柄被抓住的恶魔小姐再开口时,已经弱气了许多,“这么近,还打电话。”
天使先生望着天花板说:“不经允许就进入雌性的卧室,是很失礼的行为。”
……所以你站在门口看完了有什么区别!
恶魔小姐很想咆哮,室友提醒道:“把门轰开的是你自己。”
Fuxk。
“那……我换换衣服出来弄午饭?”
“嗯。茶几上有泡好的柠檬水,你嗓子疼就多喝一点。”
“哦。谢谢。”
“不客气。”
“……门。”
天使先生仍然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伸出右手在半空画了一个复杂的咒印。下一秒,白光闪现,破碎的门慢慢合拢,浮起,重新镶嵌在门框上,合好。
——“咔哒”,甚至还体贴的转上了门后的锁。
“我在客厅等你。”
室友隔着门说,然后是他离开的脚步声。
恶魔小姐纠紧自己的睡裙,慢慢滑坐在地上,双手捂脸,发出羞耻至极的呐喊:“呜嗷嗷哦哦!”
好想死在地板上啊!
天使先生发现室友再次出现时,头顶上一道白白的热气。大概是蒸熟后的蒸汽吧。
他更饿了:“奶香小馒头。你昨天说今天中午要做好吃的。”
恶魔小姐脑内的小人已经把这货叉出去了,面上还是一派平心静气:“你总要等等,我宿醉很不舒服的。”
天使先生却摇头道:“这是你的心理作用。”
他解释道:“因为见识过你真正宿醉时青着一张脸在蛋包饭上用番茄酱画所罗门法阵的可怕状态,我昨晚照顾你时特意把好几个安神静气的咒语混在了粥里。”
“除了嗓子疼,有点困,你现在没有别的不舒服吧。”
嗓子疼还是起床气时吼我吼出来的。
这段话信息量有点大,恶魔小姐缓了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