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わかりたいんだよ
好想要了解你的全部
「ねえ、聞かせて」
「呐, 让我听听吧」
——引自-世界は恋に落ちている-CHiCO
大晚上?突然把自己哭傻后,第二?天起来?肯定会头疼,眼睛肿, 哪哪都不舒服。
即使昨晚老婆亲她哄她了很久, 后来?又去专门煮了鸡蛋给她热敷……
不, 恰恰是因为“老婆半夜被我吵醒却还是这?么好地亲我哄我帮我敷眼睛”,她哭得更停不下来?。
最后洛安不得不使用了终极手段帮她止哭——他?把灯调亮, 又在灯光下把自己睡衣解开了。
自家豹毕竟是只好色豹豹,看到睡衣扣子被解开注意力肯定会黏过去, 然后忍不住伸手摸。
结果她这?次一边伸手摸一边继续哭,哭得抽抽巴巴还惦记着恳求“老婆这?次能不能做一次不戴套的我真的好好奇哦”。
洛安……洛安再无办法,合上?衣服把这?人的贼手捉开——又拉紧睡裤把这?人另一只贼手捉开——两只贼手都费力控死之后,然后正经和谐地抱过去一起躺下, 继续哄。
摩挲着背,蹭着人耳朵,时不时亲几下, 终于在后半夜把她哄睡了。
然而,很久没放松过肌肉的人按摩后的隔天本就会肌肉酸痛, 更何况安各是在干活后被老婆骗去泡澡又按摩,洛安原先?觉得这?样一来?她会一觉到天明提升睡眠质量, 哪知道吭哧吭哧拔了一下午草的豹豹又突然惊醒, 然后莫名哭了小半个晚上?……
最终结果就是第二?天早晨安各根本起不来?, 只能趴在床上?。
意识早清醒了, 身体却动不了, 每根筋都疼。
上?午九点, 懒觉睡醒的豹豹趴了好一会儿,还是动弹不得。
最终, 就像发现自己东西乱、头发乱、肚子饿、衣服找不到的安洛洛小朋友——遇事?不决就喊——
“老婆——老婆——老婆——”
老婆在极恰当的时机拉开了卧室门,就仿佛被召唤而来?,他?的脸上?带着了然的神情,手里则端着一张木托盘。
那?张托盘安各很眼熟,以前她在书房工作时,老婆总会用这?张托盘装碟水果弄杯饮料,然后悄悄送进来?。
可今天她没有辛苦工作啊,她只是昨天半夜犯蠢然后自己起不来?床。
“没事?,今天就在床上?吃早饭吧,然后我再帮你按按。”
安各:“……”
老婆把托盘咔咔一转就变成了床上?的小支板,然后他?挨个把东西摆到她眼前——
鲜虾小馄饨,素三鲜的春卷,一小碟粉红姜片,分?量与温度都正正好的食物,然后还把勺子递她手上?。
“这?几天都没去买菜,今天早饭只是用家里的东西随便弄了点。想吃什么别的就说,我待会买菜回来?再做。”
安各:“……”
这?叫随便哦。
她一时有千言万语到嘴边,但又觉得说出来?就更矫情了。
譬如?“老婆你这?样下去会把我宠成废人吧”。
譬如?“老婆你为什么早上?没去买菜你是不是又瞒着我偷偷去哪了”。
譬如?“老婆你昨晚睡得正沉被我吵醒又陪我到后半夜真就一点都不生气啊”。
譬如?……
安各眨眨眼,深吸一口气,止住了自己所有的胡思?乱想。
阳光之下,又能清晰看见他?关切的眼神,放空自己非常容易。
她也知道,如?果做菜的人把自己用心的成果摆到你眼前,专心致志地吃并表示“好吃”,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安各抓着小瓷勺,啊呜吞了两口馄饨,试图彻底沉迷美食。
这?原本是很容易的事?,可她突然发现了,馄饨的内馅还是自己最喜欢的猪肉虾仁加玉米……
心理建设前功尽弃,明明已经不再是消沉的深夜,也稍微摆脱了“他?要?离开”的设想,但负罪感还是山一般压瘪了豹豹的脸。
洛安皱了皱眉。
“怎么了,不好吃吗?我记得你最喜欢的馄饨馅就是鲜肉混虾仁再加玉米……”
是啊,可这?也是做起来?特别费工夫的馅料吧,虾要?弄虾线,玉米要?煮要?剥,搭配肉馅的配比也要?调……
安各小声道:“我怎么就连喜欢吃的口味都很麻烦。”
“不麻烦,这?些馄饨都是冷冻库里包装好的,”洛安不明所以,“我刚才做这?顿早饭就花了五分?钟,开水一煮再调个汤就好。”
安各:“……哦,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又亲手做……”
她的心情瞬间从一个谷底蹦到另一个谷底——老婆给她亲手做她会愧疚,老婆竟然不给她亲手做她又很沮丧——都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舒服了,自己真是麻烦无极限。
……可恶,“我好麻烦”是某种逃脱不开的低落循环吗!从昨晚到现在也够够了吧!难道是对我这?些年一直神经大条的报应,一旦变敏感就极端敏感……
正当豹豹打算动手敲自己一个脑瓜崩,恶狠狠命令“清除低落”时,老婆突然往这?里坐了坐。
他?之前一直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现在却坐在了床边,极接近他?昨晚睡下的位置。
也极接近她。
“当然是我亲手做的,”他?说,眼神里带上?了一点怀疑与审视,“怎么?你以为是谁做的?你还想吃谁包的馄饨?你不会真觉得那?帮明星被喊成‘小鲜肉’就会包鲜肉馄饨吧?”
安各:“……”
在破烂的揣测前,安各的胡想彻底烟消云散。
她苦着脸解释:“老婆你怎么能这?么发散……我只是以为你买的超市速冻……”
老婆轻哼一声:“超市速冻有这?么大的虾仁?这?么新鲜的玉米?”
“是是是……肯定是我老婆做的馄饨最好吃啦……但刚才不是你说提前冻好的……”
“当然要?提前冻好了,”他?理所当然,“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口味吗,做的时候多准备点总没错。”
女儿的零食,妻子的汽水,爱吃的饺子馅、馄饨馅乃至偏好搭配的小菜——这?些东西多备一备,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
“冰柜里还有不少碎碎冰,”想到什么,他?又叹了口气,“你现在的零食口味变得也太快了,怎么不喜欢可乐味了,总要?挑葡萄味的吃,洛洛也跟着你抢,结果剩了一堆可乐味不吃……还有冰格里的蜜桃果冻也……非要?挑葡萄的……”
坐在身边,他?不算条理清晰地数落了几下她们俩这?些年“变化的口味”,有些琐碎,像是抱怨给自己添了麻烦,可安各慢慢听?着他?说,突然就笑了。
因为他?也是笑着说的。
喜欢的口味,奇怪的癖好,亲密之人种种的小习惯、小秘密,他?把它们挨个数清楚、掌握住,说起时就像打开自己的藏宝箱炫耀。
他?自己的藏宝箱啊。
安各以前不懂,现在也慢慢领悟了——自她见过这?人真正的嫉妒、狠辣、狭小、冷漠、种种钻牛角尖后——
每一个都是糟糕的缺点。
但每一个,她都想要?细细了解,甚至去掌握得更多。
沾血的时候,受伤的时候,生闷气的时候,烦躁不堪的……
抛去所有阻隔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