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岚的一番话,虽然句句犀利又无情,可长生还是听到了心里去。他对母后的心,从来都是毫不设防的。
经历外敌内乱之后,周氏皇族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若是皇族,再无任何作为的话,使得民心再失。那么,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北燕皇朝的盛世不在,太子很清楚自己肩上的重任。他这个皇太子如今看着坐的稳稳当当,然而,一旦有人冒犯挑衅,他的位置仍是很危险的。
母后对父皇的态度虽然冷漠了些,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一切就按母后的意思办吧。儿臣不该反对,也不能反对!”
孟夕岚闻言深深看他:“太子,你何时才能让我看见你的野心?”
她忧心忡忡的神情和语气,犹如锋利的刀锋,让长生招架不住。
“太子,你若是没有称王称霸的野心,早晚有一天,你会被那些被野心蒙住双眼的人所伤害。”
没有野心的人,就无法硬下心肠来,做他该做的事情,和他必须要做的事。
孟夕岚握住太子的手,暗暗用力。
她的十指冰凉,透心得凉,不由让长生心头一颤。那冰凉的触感在他的掌心蔓延,一直渗透到血液之中,那种冰凉的感觉充满了无奈和不安。
长生这才意识到了,母后对自己的担忧已经深深融入骨髓内,时时刻刻都在为他忧虑着。
“太子,把你的善良收起来,把你的野心拿出来。等到你登基之后,你不知道会有多少个敌人?”
“儿臣无用,竟让母后这般担心。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长生回握住母后的手,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泛着淡淡的冷意。
孟夕岚本不期望他能大彻大悟,可他的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他已经做好准备,无所畏惧。她为了他选了一条世间最难走的路。他是她的孩子,命中注定就要经历旁人无法忍受的艰难。
孟夕岚拍着他的肩膀,脸上的神情有所缓和,沉重的语气,可见此刻的她隐忍了多大的情绪。
长生站起身来,给母亲行礼,继而转身离开。
孟夕岚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临到宫门口的时候,长生转过身来看了她一眼。孟夕岚对他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似有安抚之意。
长生看着母后憔悴又虚弱的笑容,心口一阵钝痛。
小时候,她最爱看母后微笑的模样,宛如四月春风般抚慰人心。可如今,那原本如春日艳阳般的笑容,竟然变得苦涩起来,像是被冷雨打湿了的树叶,再也不复当年的光彩。
太子很快就把之前在朝堂之上提议太子登基的大臣们全都给放了。至此之后,朝中关于太子即位的声音,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响亮。
按照祖制,先皇驾崩之后,储君才能正式即位,否则,太子只能代理朝政,不可自封为帝。
此番不同的是,皇上重病不起,而皇后娘娘的手中还握有一份皇上亲自拟写的诏书,玉玺加印,所以让那些不可能做到的事,变得可行起来。
不过一个月的功夫,朝中就有半数以上的大臣们,决定支持太子即位。
这其中太子妃的娘家和孟家自然是首当其冲。
谢珍珍进宫半月之后,方才有机会见自己的娘家人。
家里人都在盼着太子即位,那么,她就成为了正宫皇后,手里便有了掌管后宫的权力。
谢珍珍看着母亲脸上隐藏不住的笑容,轻轻叹气:“事情没那么简单,太子登基是早晚的事,太过着急反而不好。就算再快,也要几个月的时间准备吧。而三位侧妃就要进宫了,我这心里实在是烦得很。”
母亲闻言忙安抚她道:“这有什么可烦的?太子的身边,怎会少了女人?再说了,你是最先进宫的,若是太子的身边一直都有人的话,那你进宫的时候,也正是她们进宫的时候!”
谢珍珍闻言心里仍是隐隐不痛快,脑海里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便对母亲道:“母亲,下次你进宫的时候,给我带些银两来。”
“嗯?”谢家母亲闻言一怔,不解看她:“娘娘需要银子吗?娘娘您现在身居太子妃之位,每月不是都有月例银子吗?而且,你的手中……”
谢珍珍见母亲一下子变得敏感起来,不由暗觉头疼。
其实,他也不愿张这个嘴,只是这一个月来,她为了让账簿看起来漂亮好看,自己暗中贴补了不少银子。
身为太子妃,出手小气,实在面子上说不过去。为了拉拢人心,所以,她对宫里的奴才们都打点了一番,如此一来,她的手头就有点吃紧了。
谢家母亲听了这话,有些生气,也有些无奈。
“皇后娘娘让你学着管事,不过是让娘娘练练手罢了。娘娘为何要如此当真呢?”
谢珍珍脸色微微一沉:“母亲这话说得好生轻巧。这是本宫主动揽下的差事,若是没做好的话,岂不是让娘娘和殿下对本宫失望……再说了,这是本宫表现的机会,本宫必须要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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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母亲闻言又是摇头,只道:“娘娘执意如此,那也只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