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不过三两步就追上了无忧,她回头看他,眼睛微微有点红。“你还有什么话要教训我?”
她面露难过之色,咬唇看他,似有怨言,却又说不出口。
“姐姐……”长生见她这般,心中泛起一丝疼惜的感觉。
“姐姐,你别生我的气。”他轻轻叹息,望着她道:“其实你这样打扮,也没什么不好。”
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怎么打扮都是好看的。
无忧转过身子,面对面地看着他:“你以为我气的就是这个?”
长生眨一眨眼,眸中升起不解之色。
“太子,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从来都是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可是你近来实在奇怪的很!你待人忽冷忽热的,而且还总是一个人气闷闷的,我不知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又或是,让你不高兴了?”无忧含着泪光,只把心里的委屈全都说了出来。“如今你大了,跟随父皇杀伐决断,威风又厉害。但我好歹还是你的姐姐……你若是不喜我,嫌我碍眼,只管说一句就成,我保证离得你远远的。”
他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亲近近这么多年了,只比亲姐弟还要亲。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好姐姐,但没想到,自己也有被弟弟厌恶嫌弃的一天。
长生听到这里,心思渐沉,琥珀色的眼眸由浅转浓。“姐姐,你不要乱猜!”
“我从未厌恶过姐姐半分……”
他厉声打断她的话,见她发愣,只是垂下眼睫,低头叹息。“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知道!”
无忧见他反驳自己的话,只道:“太子既然不是厌恶我这个姐姐,为何对我总是忽冷忽热的,你从前连句重话都不曾对我说过……”
长生满眼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姐姐别多心。咱们如今都长大了,自然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无间,而且,男女有别,我总要避讳着些。”
无忧轻轻摇头:“只要咱们心近就好了。”
长生闻言,抬眸看他,那双明润如琥珀般的眸子里迸出柔和的微芒。
“姐姐,我这些日子有些心烦,疏忽怠慢了你,你别在意。姐姐别生气,咱们的心一直都是最近的,从来都没有远过。”
无忧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闪。“真的?”
长生重重点头。
无忧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是踏实下来了。
只要他们之间,没有嫌隙就好。
长生微微勾唇,脸上露出笑容来,他将他细细打量一番,只道:“姐姐这身打扮很好看,以后我可以偷偷带你出宫了。”
无忧闻言连连摇头:“那可不行,我这身行头是借的。”
“借的?”
无忧含笑点头:“这是天佑的衣服,所以我借来穿。”
长生闻言微微皱眉:“往后你不要借他的衣裳,只管派人去我那里。”
无忧低头一笑:“今儿我只是临时起意,又征得了母后的同意。哪还会有下一次?”
出宫对她来说,已是难事,更不用说装扮成男子的模样出去了。
长生往她跟前近了一步:“往后,姐姐想去哪里都行。我带你去……”
无忧闻言吃惊瞪眼,只看着他道:“这种话不能乱说的。”
“没关系的。”长生握了一下她的手道:“走吧,跟我一起去给母后请安。”
“嗯。”无忧笑盈盈地应了一声。
看着他们姐弟一起过来,孟夕岚秀眉轻挑道:“长生,你觉得你姐姐的样子,怎么样?”
长生上前行礼道:“姐姐怎么装扮都是好看的。”
孟夕岚闻言轻轻一笑:“无忧,你扮男孩儿也扮够了,还是赶紧换回来吧。”
无忧携着香茗去偏殿换衣服,长生的目光一直跟着她,直到她走了出去。
孟夕岚看得真切,却只当做没看见。
翡翠方才已经说了,他们刚刚在院子里拌嘴,然后又和好如初了。
翡翠说得很清楚,他们拌嘴的模样,完全不似姐弟。
长生这会儿过来请安,是为了和母亲商量西北的战事。
“儿臣已经向父皇请命,一旦战事发生,儿臣会亲自披挂上阵,为父请命。”
他这话一说出口,孟夕岚的脸色微变,看着他道:“你要去哪儿啊?突厥十六部,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当年你父皇差点把半条命丢在那里!”
长生见母后脸色变了,只道:“母后,这种时候,儿臣一定要和父皇共同进退。”
依着父皇的心气,这一场仗,早晚都是要打的。
朝中主战的人,已经不多了,他身为太子,怎能不身先士卒呢?
孟夕岚望住他道:“太子是国本,若是你出事了,你父皇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守下来的江山,就会被别人抢走了。”
“吾儿,南征数月,你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你的本事和能力。你不用再向任何人证明什么了。”孟夕岚语重心长地和他说道。
“再说了,这场仗到底能不能打,还是个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