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佑宸淡淡一笑,看着面前的进贡而来的橘子,伸手拿了一个,低头静静地剥了起来。
橘皮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味,周佑宸将剥好的橘子,分成一瓣一瓣的,然后并排放在桌上,似乎并不准备吃。
一曲唱罢,邬雪儿缓缓起身,目光盈盈地望向周佑宸,见他看向自己了,便微垂着脖颈,开口道:“皇上,奴婢方才唱的,您还满意吗?”
周佑宸含笑不语,只从桌上拿了一瓣橘子,递给她道:“唱得不错。”
邬雪儿见状,微微一怔,随即上前双手接过橘子,又是屈膝行礼:“多谢皇上赏赐。”
“尝尝看,甜不甜?”周佑宸淡淡开口。
邬雪儿见皇上主动和自己说话,心头一喜。
她把橘子吃进嘴里,只觉满口清甜。
邬雪儿对着周佑宸柔柔一笑,“很甜。”
周佑宸看着她那张足以令天下男人都为之心猿意马的俏脸,缓缓起身道:“喜欢就多吃点吧。”
高福利见皇上起身了,便扬扬手中的浮尘道:“皇上起驾。”
邬雪儿怔了一下,不解其意。
宋怀玉却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恭送皇上。
周佑宸来去匆匆,像是在邬雪儿的心尖上点了一团火,又马上用一盆凉水给浇灭了。
她心中的失落,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的。
宋怀玉见她发愣不走,便道:“桌上的橘子,你若喜欢就全部拿去吧。”
这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邬雪儿面红耳赤,心中又气又恼。
“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讽刺我吗?”
宋怀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没有那个闲情逸致来讽刺你。既然妹妹喜欢,我只是想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邬雪儿心气不顺,冷哼一声道:“今儿皇上能来,全是凭着我的歌声。姐姐也时候该努力努力了。”
宋怀玉背过身去,不去看她:“多谢妹妹提醒。”
周佑宸今儿来得蹊跷,不知是为了什么?
她望着窗外,深深叹息。
她现在总知道那些宫里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了?
文婕妤为什么会故意装疯卖傻?身为皇后娘娘的宋雯绣又为何会谋害太子?多半都是因为心中的无奈和不安。
这宫里的生活,简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早晚都能把人逼疯!
……
孟家大房在孟夕岚的面前,弄了个臊眉耷眼之后,回到家中,果然安分了许多。
孟正学天天被周氏看着,她不许他出门半步,更不许和外面那些朋友来往。
孟正学是花钱玩惯了的人,一天不出门,就浑身痒痒,寝食难安。
周氏见他这般,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爷,你好歹安分些吧。皇后娘娘是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可不能和她对着来!”
那天的孟夕岚,足以颠覆自己之前对她的所有印象。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变成了一个可怕的人,一个真正可怕的人。
孟正学蹙眉道:“她是皇后又如何?她生是孟家的人,死是孟家的鬼!我始终都是她的长辈。”
周氏闻言瞪了他一眼道:“老爷,您就听我一句劝吧。别去和娘娘过不去,若把事情闹大了,咱们在家中的处境,只会越变越糟糕!”
孟正学明知她说得有理,可还是不愿听下去,拍着桌子,起身道:“少啰嗦!我可是孟家的长子,老祖宗的规矩,谁敢不听?”
“老爷……”
周氏堵住门口,不让他出门:“老爷,您就忍耐几天吧。别再惹事了……”
两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引起了院中下人的注意。
孟家众人都是知道大爷是个什么脾气。
他们匆匆跑去正院,告诉给了老太太。
孟老太太得知儿子和媳妇又在一起吵吵闹闹的,不禁眉头紧锁。
孟正学是她的长子,却是最不争气的儿子。
冯氏劝她不要生气:“老太太,大房那边吵吵闹闹也不是第一次了。过会儿就没事了……”
老太太揉了揉自己闷闷的胸口,连连摇头:“老大的那个脾气,我还不清楚!他心里积下这股邪火,肚子里还不知要憋出什么坏水来呢。”
她实在是受够了他的无理取闹。
孟老太太扶着冯氏的手,一路来到大房的院子。
还未进门,就听见了周氏委屈的哭声。
孟老太太推门进去,只见周氏正在低头抹眼泪,而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焦躁不安地在屋里转着圈,脸色通红,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