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立刻接信。
“太子有什么事,竟然如此紧急?”
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
王虎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不敢抬头,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回皇上,太子殿下查到了一些关于二皇子的事情,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所以才派臣前来禀报。”
赵构听到“二皇子”三个字,脸色微微一变。
他沉吟片刻,才缓缓说道:“将信呈上来。”
王虎连忙将手中的信封高高举起。
李公公见状,连忙上前,接过信封,递给了赵构。
赵构接过信封,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放在桌子上,盯着王虎,目光如炬。
“太子可还有其他话要说?”
王虎知道赵构对太子心存芥蒂,不敢多言,只得恭声道:“回皇上,太子殿下只吩咐臣将信件亲手交给皇上,并无其他吩咐。”
赵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
“你退下吧。”
王虎如大赦一般,连忙磕头谢恩,然后起身,倒退着出了御书房。
待王虎离开后,赵构才缓缓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仔细地看起来。
信中,太子将张亮伪造的证据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遍,力求将二皇子赵君昊塑造成一个阴险狡诈,勾结匪徒的乱臣贼子。
赵构看着信中的内容,脸色越来越阴沉,眉头也越皱越紧。
随即,他将信狠狠地摔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吓得李公公一个激灵,手里的佛珠都差点滚落在地。
“好一个逆子!”
赵构怒吼道,声音里充满了失望。
“竟然敢如此陷害自己的兄弟!他这是想干什么?想逼朕废了他的二弟,好让他顺利继承皇位吗?”
李公公吓得浑身一颤,立刻跪倒在地,不敢言语。
龙颜震怒,可不是他一个小小太监能承受得起的。
李公公匍匐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皇上,招来杀身之祸。
御书房内寂静无声,只有赵构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赵构猛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脆响,茶杯摔得粉碎,碎片四溅。
茶水飞溅到李公公的脸上,他却丝毫不敢动弹,依旧保持着跪拜的姿势,任由茶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赵构深呼吸几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那份奏折上的字字句句,像毒蛇一般在他心头盘旋,让他感到一阵阵的恶心。
太子那小子,还真是够狠的!
竟然敢如此栽赃陷害自己的手足!
这西山匪患确实一直未解决,且西山与秋狩的猎场相隔并不远,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但这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和权力纠葛,远比表面上看起来复杂的多。
思及此处,赵构揉了揉眉心,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最近朝堂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让他心力交瘁。
这二皇子赵君昊,表面上温文尔雅,不争不抢,却一直让他看不透。
这几年,他一直刻意保持着对两个儿子的平衡,不想偏向任何一方。
可如今看来,这平衡似乎已经被打破了。
赵构缓缓转过身,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的李公公,语气满是疲惫。
“起来吧。”
李公公这才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垂手侍立在一旁,不敢抬头看赵构的脸色。
他偷偷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