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太子妃她有病 七杯酒 10976 字 21天前

他往日在人前多正经就不必说了,自打两人被圈禁,周遭没了旁人,他开始骚不死就往死里骚的路程,一个人活生生骚出了一部偶像剧。

尽管沈辛夷多次冷眼相对,他还是能坚持拉着她没日没夜地开往高速。

......

在太子两口子愉快地双修的时候,文昌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他心里很清楚陆衍装病这么些年,肯定不止为了逃避自己,陆衍韬光养晦之时,肯定积攒了不少势力,但他并不害怕这个,毕竟他才是魏朝唯一的皇上,除非陆衍有能耐造反,不然一辈子别想压到他这个老子头上。

陆衍哪怕再不甘,不也被乖乖地被他圈禁起来了吗?

文昌帝的自负一直持续到几天后,很快他发现朝里朝外乱套了。譬如南边在大修水利,但不知道为什么,兴修水利的工程莫名其妙就听了,还有商人要走南闯北贩卖货物,但河上的船只莫名其妙就停运了。由于交通出了问题,他每下一个旨意,平时三五日都能到地方官手里,现在十来天都未必能到。

——这些还只是乱象的一部分,这些日子,许多商人不能经商,好些农民不能劳作,部分学子没法进京赶考,不少官员无法进京候差,魏朝莫名其妙地乱成一锅粥。

很多京官反应敏锐,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慌忙上奏请求文昌帝放出太子,绝口不提太子装病之事。

又过了几日,上书奏请放出太子的奏章 越来越多,文昌帝一边要处理这乱摊子,一边要看这些奏疏,忙的焦头烂额:“孙青,你说老九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孙青亦是不解,低头道:“臣一阉人,如何敢妄议朝政?”

文昌帝看了眼堆积如山的公文,凝神半晌,重重叹了口气:“看来现在也只有一个法子了,你传旨给苏牧,让他说几句好话,把太子放出来。”他是狠不过陆衍的,如今朝政虽乱,但到底还没出什么大事,但若再乱下去可就说不准了。

他不想遗臭万年,被后世唾骂。

苏牧是羽林将,皇上有令他自不敢耽搁,却不想这次碰了一鼻子灰。

孙青脸色发苦:“陛下,太子说...说他自知罪孽深重,无颜面对您,甘愿一世被幽禁在太子府中...”这话分明是在打皇上的脸。

文昌帝面色一沉,手里的狼毫笔猛地一折。

他脸色铁青,胸膛起伏了一会儿,神色又萎靡下来:“罢了,朕去,朕去...”他咬牙道:“朕亲自去请他出来。”

......

沈辛夷每天在太子府开(筋)开(疲)心(力)心(尽)地跟陆衍上高速,自然不知道朝堂的风起云涌。

就连沈桂旗拿着侯府的玉符想要见她一面,都被门外的羽林军给拦住了,她是真以为两人就要被关在此处一辈子了。

——直到那日文昌帝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九郎,真有你的!”

每个字都说的咬牙切齿。

陆衍气定神闲,这些天混不似被圈禁,反而像去新马泰度假。

沈辛夷一头雾水,有什么?你什么?

文昌帝恨声道:“朕如今亲自来请你出去,你可满意了?”

陆衍毫不遮掩唇畔的讥诮:“岂敢?是儿臣装病在先,惹怒了父皇,儿臣被幽禁在此事应该的。”

文昌帝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你没错,你也没装病,是朕误会了你,如今朕已经下了罪己诏向天下公布罪名,你可以出来了。”

陆衍少年成名,他其实一直不大看得起这个父皇,尤其看不上他的气度才智,如今听他这般干脆,倒不由高看了他几分。

他微微一笑:“是。”

文昌帝气势汹汹地来,又气势汹汹地走——不过走之前,没忘了下令撤回门口那些羽林军。

沈辛夷目瞪狗呆:“这是怎么回事?”

陆衍在思量怎么说才不会挨揍。

——但他发现怎么说都免不了,干脆照实了说。

沈辛夷眼睛都快被火气燎成红色的了:“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陆衍用动作代替语言,点了点头。

她不知想到什么,气的脸也红了:“你是不是怀疑我才想出这么一招?干脆自己挑破了,然后再破而后立?!”

陆衍沉吟道:“只是赶巧,这时候差不多我也布置完了,我挑破倒不是因为你,主要是不信任那姬长昼,两下赶着,我就和太史公商议定了。”

任他怎么解释,沈辛夷还是愤愤在他胸口捣了一拳!

陆衍努力把它催眠成‘爱的小粉拳’,忍了好几下,看到有人来,他才握住她的手,挥退了来人:“你一开始并不知道我的筹谋,是吗?”

沈辛夷也不想在人前收拾他,他服软的样子她一个人看就够了。

她理了理袖口,没好气地嗯了声。

他忽的笑了笑,不顾她的挣扎强行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你知道我被圈禁的时候想了什么吗?我知道我没多久就会被放出来,但我仍舍不得你吃这个苦,假若我出去之后,沈家逼着你和离或者另嫁,我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灭了沈家。”

沈辛夷额头顶着他胸膛,哼了声:“我半点不奇怪,你哪天不算计人了,那才叫奇怪呢!”

他手指蹭着她的下巴:“我就是这般阴险歹毒,处处算计之人,你后悔跟了我吗?”他见她不答,又问了句:“你明知我可能要被囚禁一辈子,为何还非要跟着我?”

她反问:“还记着你问过我一个问题吗?你问我如果你和沈家对上了,我会帮谁?”她托着下巴,慢慢道:“父母生养之恩大于天,你若要伤害他们,我自不能袖手,但...”她顿了下:“你如果死了,我就陪着你一起死。”

她苦中作乐:“不管咱们俩是一起死了,还是一起被囚禁,反正也算he了,要是你被囚禁我没事,那才叫虐呢。”

陆衍又笑了笑。

沈辛夷:“...”人家正痛苦呢你笑毛场,再笑眼睛给你戳瞎。

他突然拉起她的手亲了亲:“素素,谢谢你。”他抱了她一下:“最近无事不要出府,等时候到了,我会接你出来。”

他突的起了身,披着披风出了府。

......

沈辛夷和陆衍被关了近一个月,府里也都乱套了,她难得听话,索性就在家整理庶务,严格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陆衍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府,沈辛夷知道他定然有很多事要忙,也没有去催他。

这天沈桂旗突然匆匆跑来府里,语调带了惶急:“阿妹,太子要杀沈姑母。”他不知妹妹和姑母之间的种种龃龉,还当沈贵妃是从前那个和蔼可亲的姑母。

沈辛夷手里的笔落了地,沈桂旗继续急匆匆地道:“太子说沈贵妃买通了他府里的内侍给他下毒,意图谋害国储,罪无可赦,应当株连九族...”

沈辛夷脸色微变,沈贵妃重重喘气:“但念在她是八殿下生母,所以只处置她一人。”

所谓下毒不过是个借口,陆衍真正是为什么要杀沈贵妃,原因兄妹二人的心知肚明。

沈辛夷脸色晦暗不明,她想过陆衍会出去争权夺利,巩固地位,却没想到陆衍出去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复仇。

自从沈贵妃多般算计,又悍然给他们下毒之后,她对沈贵妃早已没了情分,是生是死都是这位姑母自己作的,她并不关心。

她唯一关心的是陆衍的想法。

她道:“就算沈贵妃有错,也该是皇后处置,哪里有嫡子处置庶母的?皇上皇后没管吗,难道由着太子随意杀人?”

沈桂旗皱起眉:“你最近没出府,不了解朝中形势,皇上倒是想管,可哪里敢管?太子...已非吴下阿蒙,难怪你要舍身留下来陪着太子,倒是我看走了眼。太子虽凉薄,却也重情重义,你有陪他圈禁的情谊在,他以后应当不会负你。”

沈辛夷苦笑了一下,她陪陆衍的时候还真没想这么多。

沈桂旗把话题绕了回来:“齐皇后更不必说,我听说太子去坤仪宫寻了她,跟她谈了一会儿,她就立刻称病谢客,再不管六宫之事了。”他左右瞧了眼,低声道:“宫里两位正主都装死,旁人更不敢管了,八殿下倒是有心想拦着,但太子如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沈辛夷此时倒还镇定,她沉吟了会儿,略收拾了一下,就要出府。

陆衍早有预料,直接派齐叱把她拦在了府门口。

齐叱一手挡着,脑袋低下来不敢看她:“太子妃...殿下让您先待在府里...”

沈辛夷挑了挑眉:“你们这是软禁我?”

齐叱慌忙摇头,却仍是不放人。

沈辛夷有些纳闷,陆衍若是不想让自己干涉此事,直接不让沈桂旗进来说话不就完了,为啥一边放沈桂旗进来,一边拦着不让她出去?

她仔细想了想,脸色缓和了不少,心情却更为复杂,她吩咐齐叱:“若有什么动静,第一时间告诉我。”

齐叱忙不迭点头,她这才转身折返回去。

沈桂旗亦是焦急,回侯府也是空等,他索性在这里陪着妹妹。

沈辛夷怕他接受不了,干脆把沈贵妃百般设计的事儿简略告诉他了一遍,沈桂旗一时难以接受,脸色又惊又怒,半晌才道:“姑母这般狠毒...也算是报应了。”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齐叱面带犹疑地走进来:“沈贵妃...意图谋害国储不成,如今已经被鸩杀,位份降为采女,藏于...白藏山。”

白藏山被民间称为乱葬岗,多是皇宫用来掩埋横死宫人的地方。沈贵妃纵横后宫多年,得宠之时就连皇后都得退避三舍,风光无限,末了末了,竟得了这么个结局。

沈桂旗脸色变了,沈辛夷叹了口气。

沈桂旗两手撑在桌上,勉强定神:“太子杀了姑母,这段仇怨应该算是了结了吧?”

沈辛夷声音很低,似在自语:“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