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挠了挠头,天花毕竟是传染病,阿秋是她侄子,她跟去倒罢了,她实在不愿意让裴青临冒这份险:“医者仁心,我好好求求夏神医,他说不定会答应出面诊治。再说就算你去,夏神医也不一定给你面子啊。”
裴青临挑了下眉:“我当年和夏神医有几分交情,想来他应当会卖我几分薄面。”
沈语迟这才不说什么了,裴青临见她松动,得寸进尺,提气纵身一跃,整个人化为一道秾紫的影子,直接钻进了她的马车。
沈语迟想了想,命人告诉了前面的白氏一声。
她这马车设计的小巧,他虽然身量劲瘦,但个头不低,这么一挤进来,两条长腿就和沈语迟的腿紧紧贴着了。
沈语迟下意识地避开了些,嘀咕道:“你也不嫌热...”
裴青临又贴了上来:“现在已是深秋,哪里热了?”他用膝盖有意无意蹭了蹭她的大腿 :“我畏寒,所以想离大娘子近些,方便取暖。”
他的腿修长漂亮,哪怕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十足的力道,特别是她还见过他光着腿的样子。饶是沈语迟此时正在焦心,脸上也不由一阵燥热,忙把双腿合拢,挺起身子坐的直直的。
裴青临好些日子没有这般靠近她了,闻见她身上甜甜的一股奶香,他不由心思浮动,稍一用力,右腿就顶开了她的两条小细腿,用膝盖轻轻摩挲她的大腿内侧。
沈语迟脸都变了,不由轻哼了一声,怒的在他腿上捶了一下:“你坐好,别乱动,不然我就把你撵下去了啊!”她现在和没心思和她折腾。
裴青临终于老实了,他挨了一捶反而挺高兴,笑吟吟地道:“我可是老实坐着。”
马车是木制的,为了防走水,沈语迟也没敢点灯,车里漆黑一片,他却准确无误地帮她捋着鬓发 :“方才...大娘子有没有想到些什么?”
沈语迟声音拔高了两分:“我能想什么,你腿细的跟妹子似的,我还能想什么!”
裴青临那双腿跟超模的腿似的,又细又长又直,又不失力道,体毛稀疏,老天不光给了他美丽的脸,还给了他无可挑剔的身材,委实人间尤物了。
裴青临懒洋洋地把一条腿搭在她腿上,似笑非笑:“我恍惚间记得大娘子说过,你觉着我的腿可以玩一年?”
沈语迟:“...”
她当初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在只剩下被噎死的份儿了。她没心思再跟他瞎扯,撩起车帘往外看了眼,硬生生掰开话题:“现在已经出了城,我记得汴京离陪都隔了一长段山路,这大半夜的,山路怕是不好走。”
裴青临也不再逗她,坐正了身子,沉吟道:“毕竟汴京和陪都是两座城,有些距离也正常。”他缓了声音:“你放心。”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仿佛含了千钧之力,并不沉重,却听的人心里无端踏实起来。
这些天沈家大灾小难不断,这话听起来竟比无数浓丽辞藻还要动人。沈语迟眼眶微热,轻轻拉住他的一根手指:“多谢。”
裴青临唇角微弯,感受到她不那么排斥,慢慢把她的手包裹在手掌里。
汴京秋冬时候黑夜长,白昼短。车队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天色还是暗沉沉的,只有远处几点疏星闪烁,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车队终于进了山林,出了这片宽阔林子就离陪都不远了。
这边才进林子,裴青临脸色忽然微变:“不对。”
沈语迟精神一直紧绷着,闻言立即问他:“怎么了?”
他沉声道:“咱们进林子的动静不小,为何没有惊鸟飞出?”他眯了眯眼:“除非有人提前进过这个林子,先将鸟儿惊飞了出去。”
沈语迟愣了下:“会不会是商队?”
裴青临摇头:“一般商队都是走官道,这条路虽然会近一些,但寻常商队并不敢走。”他撩开车帘,冷声吩咐:“暂先停下,卫令,你去前面打探情况。”
卫令立即领命去了。
裴青临带的都是手下的精兵强将,但沈家手下没有兵马,只带了些寻常护卫,更何况为了照料阿秋,还带了不少仆婢妇孺,反应自不比裴青临的人迅速。
这时停下为时已晚,就听见密林里几声□□破风而来的响声,沈家好几个护卫立即被射倒在地,前面妇孺发出几声尖叫。
一直燃烧着的弓箭直接射在了沈语迟的马车上,幸好裴青临在出事的那一刻,已经揽着她跳了出去。
沈语迟惊魂未定:“怎么回事?是吴家派来的人?!”
不对啊,吴家虽然是外戚,但也没这般能耐直接派刺客来杀人吧?再说沈吴两家虽然有嫌隙,但也称不上血海深仇,他们犯得着冒这般大风险在城外埋伏刺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