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纯欲太子(1 / 2)

梦里给她制造噩梦的人乍然出现, 沈望舒一时竟恍惚了下,分不清梦里梦外,只是身子下意识地缩了缩。

裴在野忙把小月亮护在身后, 微微皱起眉。

还未等他出声应付, 齐皇后却是不管不顾地大步走到了车辇前头, 就是叶知秋也不敢死命阻拦。

她一把推开车门, 果然见沈望舒也在车里, 她脸色当即变了:“今儿个青阳生事我就觉着不对, 果然, 无风不起浪,你竟真的被这沈女给迷了心窍!”

齐皇后简直不能接受啊!

陆家昔日构陷他们齐家, 害的原本堪称晋朝第一时间的齐家中落,太后沉疴, 贵为皇后的长姐去世, 原本捧着哄着她的贵女转眼便对她冷嘲热讽,本来跟她要好的未婚夫当着所有人的面羞辱她,她还随着亲哥流放去了西北,母亲忙于南征北战, 无暇顾忌儿女, 她少女最天真烂漫的时光尽数被葬送到了黄沙里。

长姐因陆妃郁结而死,齐家败落她所受之辱犹历历在目, 她真是恨透了陆妃和陆家, 她还一心指望着太子能帮齐家恢复昔日容光呢,真是万万没想到,太子竟然和陆妃的嫡亲外甥女勾搭上了!

何况今日裴在野被青阳设局,差点扣上一个强辱臣女的罪名,这沈女八成也掺和其中, 偏偏太子这时候还护着她!

她冷冷看向沈望舒:“下来,我有话要问你。”

她之前明明警告过沈女,她居然还敢打太子的主意!

她自恃身份,不好直接动手,身后两个贴身的女官却并无此挂碍,两人探手就要把沈望舒拖拽出来。

裴在野本来不想把事情闹大,一直强忍着没发作,见她这般,他脸色难看至极,下手也狠,一个窝心脚就把敢于伸手进他车辇的女官踹飞数丈远,那女官口中狂喷鲜血,躺在地上没动静了。

他面色冷厉:“母后,您的手未免伸的也太长了。”

裴在野脾气一向不好,但在齐皇后跟前还算得上恭顺,她从没见他这样狠的发作过,她慌的后退了一步,又恼怒起来,恨声道:“你为了区区一个下作妖女,居然这般作践你的姨母?!”

她耳边赤金凤衔珠步摇乱颤:“我动手还不是为了你!今儿是你侥幸才躲过一劫,要是再不给这狐媚子一个教训,以后还任由陆家通过她算计拿捏你不成?!”

她指尖颤抖地指着沈望舒:“这沈女跟她姨母一个德行,她姨母魅惑皇上,使得朝纲动荡,现在她姨母青春不再,她就恬不知耻地勾引了你!陆家,便是这般的下贱血脉!”

裴在野侧了侧身,把沈望舒完全护于身后,他面色如同罩了一层寒霜:“姨母若真是不想今日之事闹大,就赶紧让开,本来我眼下已经离开别宫了,姨母难不成想把禁军招来?”

他心里清楚,帮他倒是次要,主要是齐皇后容不下陆家人。

可是她贵为皇后,若真是深恨陆家,直接出手料理了陆妃便是,可她偏偏没法斗过陆妃,只能敲几声边鼓来出气,真是不知所谓!

他对齐皇后也不是没情分,以往能忍则忍了,这回她千不该万不该,竟在这时候发作了。

他扫了眼齐皇后身边的女官:“太后给娘娘下的禁足令还未解除,娘娘违抗太后懿旨也就罢了,你们不劝谏着些,竟然还敢随她一道出来,今日随她出来的,杖五十。”

要是没有这些下人嚼舌根把话传到齐皇后耳朵里,她晚上还跑不出来。

他略抬了抬眼:“这些人不好,赶明我再为娘娘挑几个好的。”

五十杖下去,人不死也惨了,有几个仗着是皇后宫人敢反抗哭求的,直接被卸了下巴捂着嘴拽下去了。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传来,齐皇后身子一抖,白着脸:“你...”

她想斥责裴在野不孝不敬,偏偏是她违反了齐太后的懿旨在先,就算不孝也是她先不孝的,裴在野发作的也没错处。

他一拂袖,并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还不扶娘娘回去?”

齐皇后还未来得及多话,就被叶知秋手下的两个女将半强硬半劝和的带走了,叶知秋迟疑道:“殿下,闹的有些大了。”

裴在野沉吟道:“无妨,对外就称娘娘被奴仆蛊惑,违抗了太后懿旨,我出手整治了那几个欺主的下人。”他捏了捏眉心:“今日之事,她不会泄露的。”

齐皇后巴不得沈望舒离太子远点,若是泄露了沈望舒今日和太子在一处的事,她就不是不想让沈望舒进东宫也不成了。

他打发走叶知秋,忙掩上车门,沈望舒已经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他忙叫:“小月亮?”

齐皇后说的每个字都像细针一样钻入她的脑袋,沈望舒抱着头,反复喃喃:“我不是娼妇,我不是狐媚子,我没有勾引太子...”

裴在野探出去的手顿住。

在前世,她便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吗?

齐皇后对她抱有强烈的憎意,他在梦里便知晓,但这次确实直接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远比梦里来的清晰深刻。

梦里他没赶得及救她,让她被齐皇后带走了,她究竟受了怎样的折辱?

之后她在东宫的长日里,她是不是也是顶着所有人的谩骂和羞辱熬过来的?

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如果她两世都平平顺顺地嫁给陆清寥,是不是就不用遭这样的罪了?

可他了解自己,他不会这样放手的。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心痛如绞是什么滋味,这样的痛楚甚至压下了他对陆清寥的妒意。

他有些哽咽,小心把她抱在怀里:“你不是,谁敢说你是?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人。”他低头亲吻着她的眼皮:“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不会伤着你的。”

沈望舒意识又有些模糊,浑身抖个不停,裴在野实在心焦,本想把她先送回家的,这会儿也不敢了,抱着她先去了自己新布置好的密宅。

太医对梦魇之症也没有好的法子,只得给她开了剂较轻的安神茶。

她牙关死死咬着,怎么都叩不开,裴在野心下忧虑,索性自己灌了一大口药茶,低头贴到她嘴巴上,撬开她唇齿,就这么一口一口地给她喂了进去。

她喝完一盏安神茶,终于能沉沉睡下,裴在野方才不小心也喝了几口,此时泛起困来,他却不敢再睡,强撑着守在她床边。

直到天边泛起濛濛微光,沈望舒眼皮子眨了几下,才终于睁开眼。

裴在野撑着下巴坐在她床边,她醒了,他是第一个发觉的,不由松了口气:“你总算醒了。”

沈望舒大眼迷茫地瞧着他,终于认出他是谁一般,嘴唇翕动片刻,终于道:“谢...谢,殿下。”

要是齐皇后方才带走她会发生什么,她在梦里已经知道了。

但这次,裴在野没有让齐皇后带走她。

她也不知道这一世是怎么了。

裴在野手掌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要谢我。”

你这一切噩梦,都是因我而起的。

他嘴唇动了动,也不敢再提前世的事儿刺激她,他甚至连昨日的事儿也不敢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