俣俣殁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大帐内格外刺耳。他的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喘息,像是破损的风箱。

"虬虫统帅......"俣俣殁抬起头,那张曾经凶悍的脸上此刻布满血污和恐惧,"轧秣统帅......战死了。"

他的声音颤抖着,仿佛每个字都用尽了全力,"整个【虬】字营第八圈的兄弟......全灭。只有我......逃了出来......"

"什么?!"

虬虫猛地站起,身后的王座轰然倒地。他粗壮的尾巴横扫而过,将面前的青铜案几劈成两半。酒樽碎裂,暗红色的液体如鲜血般溅落在青石地面上。

"是谁?!"虬虫的咆哮震得帐内火盆剧烈摇晃,阴影在他狰狞的面容上扭曲,"是【渊】字营那些阴险的爬虫?还是【罡】字营的杂碎?!"

他的利爪深深陷入掌心,墨绿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老子要撕碎他们的喉咙!"

俣俣殁痛苦地摇头,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不......不是他们......"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勇气,"是......外界人。"

"外界人?"虬虫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而低沉,他缓缓俯下身,冰冷的吐息喷在俣俣殁脸上,"你再说一遍?"

"是外界人干的......"俣俣殁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他们攻入了第八圈层.........."

虬虫的瞳孔骤然收缩成一条细线。外界?那个正在被他们入侵的弱小世界?

"荒谬!"虬虫一把掐住俣俣殁的喉咙,将他提至半空,"你是不是被吓疯了?外界人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俣俣殁挣扎着,眼中满是恐惧,"他们......他们中有两个人特别可怕......一个叫张天霸......一个叫张龙......"

他的声音因为窒息而变得尖细,"那两个人......简直......不是人......"

虬虫冷哼一声,随手将俣俣殁扔在地上。

"强?能有多强?"虬虫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不过是一群侥幸得手的蝼蚁罢了。"

"属下不敢有半句虚言!"

俣俣殁猛地扯开左臂的染血布条,露出里面干枯如朽木的手臂,那手臂上的血肉已经完全萎缩,皮肤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就像被抽干了所有生机的干尸肢体,五指僵硬地蜷曲着,在昏暗的火光下显得格外骇人。

虬虫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大步上前,锋利的爪子一把扣住那条枯臂,指腹传来的触感让他鳞片下的肌肉不自觉地绷紧,这手臂不仅失去了所有生机,甚至连骨髓都被某种可怕的力量彻底抽空,只剩下空壳般的皮骨。

"这是......"虬虫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那人的手段!"俣俣殁的声音带着刻骨铭心的恐惧,"张龙只用了一招......"他的独眼因回忆而剧烈颤抖,"他手中突然射出无数金色丝线,但凡被缠住的兄弟,瞬间就会变成这样的干尸......轧秣统帅他......"

虬虫猛地松开手,后退两步。大帐内的火盆突然剧烈摇晃,将他的影子投射在营帐上,那影子竟不自然地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