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龙......"他喘息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太可怕了......"
水囊从他无力的右手中滑落,清水洒了一地。俣俣殁的眼神涣散,仿佛还沉浸在恐怖的回忆中:"我带去的数千精锐......全死了......"
他的左臂不自然地抽搐着,干枯的手指蜷曲成爪状:"要不是他故意放我回来报信......我现在也死了。"
裤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蹲下身,压低声音问道:"那现在怎么办?一个张龙就让我们束手无策,更别说还有那个张天霸........"
"哼。"
俣俣殁突然冷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他抬起完好的右手,看着掌心交错的纹路:"这就不是我们该思考的事了......"
经过这场生死劫难,他眼中的狂热早已褪去。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忠诚、荣耀,都显得那么可笑。
"可统帅那边......"裤克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忧虑。
俣俣殁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裤克的肩膀:"该怎样就怎样吧。"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大不了就是一死。"
说完,他拖着残躯,一步步向统帅大帐走去。日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佝偻的背影,与昨日意气风发的统领判若两人。
裤克望着他远去的身影,突然打了个寒颤。他隐约感觉到,第八圈层的末日......或许真的要来了。
.................
统帅大帐
"哗啦——"
营帐的帘幕被一只血迹斑斑的手粗暴地掀开。俣俣殁拖着残破的身躯,踉跄着踏入帐内。
他的左臂干枯如柴,灰白的皮肤下血管扭曲凸起,每走一步都在青石地面上留下暗红的血脚印。
"砰!"
他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大帐内格外刺耳。日光透过帐顶的缝隙,在他佝偻的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属下......无用。"俣俣殁低着头,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击杀张龙......失败了。"
他的语气充满自责,但低垂的眼眸中却翻涌着压抑的怒火。那只完好的右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轧秣端坐在主位上,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战刀。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寒光,映照出他阴鸷的面容。他抬眼瞥了下方的俣俣殁一眼,眉头微皱: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冰冷的话语如同利箭,直刺俣俣殁的心脏。帐内的温度仿佛骤降,连日光都变得刺骨起来。
俣俣殁的呼吸一滞,胸口剧烈起伏。他没想到,自己拼死回来报信,换来的竟是这样的对待。那些战死的兄弟,那些流尽的鲜血,在轧秣眼中竟如此不值一提?
"统帅放心......"他抬起头,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若不是张龙故意放我走,我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带刺。那只干枯的左臂不自然地抽搐着,像是在控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