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贵很自信地走了回来,帮我把凳子扶好,拿面纸给我擦了擦脸,还帮我整了一下领子,看起来就好像没打过我一样。
然后,他还把摄像头重新打开,对着我的脸,摄像头上的红灯真的亮了。文贵把刚才脱下的大盖帽重新戴上,清了一下嗓子,开始正儿八经地问我问题。
林芊芊真的招了?我完全懵『逼』了。可是林纤纤能招什么呢?她最多只能看见我打了杨子昂,其余什么都没看见。
这些警察在诈我,林芊芊不可能招。
林芊芊帮我开车,算是我的帮凶,而且她压根就不知道杨子昂的下落,她招了只会害了自己!对我毫发无损。而且林芊芊不是这样的人,她经常哭哭啼啼的,可在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不过,如果他们对林芊芊也做了和我一样的事,刑讯『逼』供过,这就不好说了!我一个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林芊芊这样的小丫头。
如果林芊芊为了自己,做了伪证,往我的身上泼了污水这可就完了。我千算万算都算不出这一种可能来!可,我相信林芊芊不会这么做。
我就赌一把林芊芊不会这么做。
所以我好整以暇,我倒要看看文贵能说出什么事来。
当时我并不知道,杨旭就在我们屋外,等着文贵问出话来。只要一问出杨子昂的下落,就下手趁王家人把我救出来之前,直接在这里弄死我!等王剑锋来救我的时候,随便给我安一个心脏病之类的疾病,然后我就只剩一盒骨灰了,王剑锋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完了。
还好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已经狠毒到了这个地步!要不然在这种高压之下,我的精神说不定真的会崩溃!
文贵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话,然后放下笔,很嘲讽地说:“林芊芊都招了,你的嘴还这么硬。我现在这是在给你机会。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就算你和王剑锋是好兄弟,现在他也救不出你。”
在摄像头面前,他极尽所能地说这种令我作呕的话,我只当他放屁。在他心里,现在除了王家人,没人能捞我出来,可是这个时候王家人会弃车保帅。
可是我非常相信,王笙和锋哥一定会来救我。
这就是王家人这些年给我的信任!
“那你去救杨子昂啊,我是不知道。”我索『性』闭上眼睛,不听他废话,“你们警察这么废物的么?犯人都已经招了,还救不出受害者来。是不是杨家这些年把你们这些狗腿子都养废了?”
反正摄像头开着,既然他们不怕丢脸,我就好好地丢丢他们的脸。
跟不要脸的人有什么好客气的?!
文贵脸一下子涨红的像张飞一样,抬起手来想拍桌子,可是想到摄像头还开着,又收了下去。
“不到黄河心不死是吧。”
我冷笑道:“是你的演技太差了,连诈供都不会,林芊芊不可能招,她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文贵你是怎么当上警察的,不会是卖屁股走后门上来的吧……”
我是故意激怒他的!
文贵怒不可遏,都没用脑子想,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对着我的额头直接扔了过来。我被拷在椅子上躲不开,正好被打中额头,眼前一黑,脑子里一瞬间甚至失去了意识。
我刚恢复意识,发现文贵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摄像头,摄像头还是开着的。
“你不怕被拍下来?”我费力地张嘴问。
文贵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要把我的脸捏碎了似的,说:“拍下来就录不到了。”
我心里大惊,难道录下来怎么打我的过程他不害怕么?这可是会让他直接丢掉铁饭碗的证据啊。在整个阳县,他真的已经没什么害怕的了么?!
我以为他们的无法无天始终是有个限度的——见不得光。在见不得光的地方,他们可以胡作非为,可一旦把这些肮脏的事摆到台面上,这些龌龊的人还是会害怕的。
我错了!我大错特错!
“录下来以后,我才能寄给你家的亲人看看啊,要不然他们就不知道你死的有多惨了。”文贵的脸『色』带着冰冷的杀气,眼神中有一层血腥的红『色』浮现,我顿时打了个抖。
“畜生!”我咬牙切齿道。
“阳县这个地方就是畜生当道。”文贵直接抓住我左手的食指,“你一定要在这个地方当人,那你就是畜生。懂了么小子?老哥哥我这是在教你做人,你要是及时悔悟,我们就放了你。”
说不害怕是假的,没人能在死亡『逼』近的时候还故作淡定,除非是在装『逼』!
我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妄想!”
啊!——
我的话刚说完,就忍不住疼得惨叫,文贵直接把我的手指折断,一股钻心的剧烈的疼痛像是疯狗一样咬住我的身体不放,那种疼,和被刀子划破身体后麻木的疼不一样,就是一种钝疼!而且疼痛还在伤口上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