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棠瞪着云震, 眼底覆上了一层薄雾。
方才睡得正香,脸颊就有些痒痒的,甚至还有些许的湿润。起初困得厉害, 便没有在意,只是扬手拂开了。
可没一会, 那不是何物更是得寸进尺, 竟亲到了她的嘴唇!
还不知放了什么湿湿软软的东西进入了她口中, 吓得她惊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就看见了双眼紧闭的云震捧着她的脸,在、在亲她!
这才成婚第一天, 离十个月还远着呢, 他这是想做什么?!
她挣扎不开, 胡乱地就一巴掌招呼在了他的脸颊上。
醒来的云震回过神来,已然意识到了自己方才都做了什么事情,脸色略微僵了僵。
伸出手要抹一抹她眼尾的眼泪,却被她凶悍地拍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样趁人之危!你承诺过会尊重我的!”
云震目光落在她那红肿的双唇上,随即被她用手挡住, 极为戒备地看着他:“你还想干什么!”
云震到底是没有把那句“我方才只是在做梦”的话说出来,若是说出来了,她大抵更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
梦中都如此了, 那现实中还得了?
玉棠抽噎了一下, 抱着被子伸手指向外边:“你出去,不然今晚你就去睡榻, 没得商量!”
云震一噎。虽说这错的确实是他,但她这把他的山贼身份也忘得太过了,现在这模样哪里还有半点惧怕他?
下回要亲近,估计她也不会同意,真打算让他半点荤腥都不沾憋十个月?!
见云震并没有出去, 而且还沉了沉了脸。她却是半点都不怵,反倒怒极用脚暗踹了一下他的小腿。谁知他的腿就像是那石头一样硬!
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惨巴巴地怒道:“明明是你错了,你竟还摆起一张黑脸给我瞧,出去!”
这才新婚第一天,夫纲便全没了。若是传到牧云寨的弟兄们耳中去,云震想他在他们面前应当也没了威严可言。
可又想想,的确是他错了。现如今还是不能把人给逼急了。
叹了口气后,还是起了身下了床,站在床外看了眼转身背对他的玉棠,“那你好好休息。”
话落便出了房外。
云震离开后,玉棠立马捂住了自己疼痛不已的脚。
痛得有了怨念:“吃石头长大的吗,怎连腿都这么硬!”
痛劲缓过后,她下了床,净了手后,胡乱的擦了擦嘴巴。
擦了半晌后,坐到了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双唇红肿,眉眼有些湿意,可却像是眉目含春。
不知不觉脸颊开始发烫。
烫得她忙用沾了凉水后有些冰凉的手心敷在脸颊上,希望能降温。
云震亲她三回。似乎这三回都没有那种厌恶的感觉,就是羞得慌。
对云震她也不厌恶就是了,只是有些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喜欢吧,也谈不上多喜欢,就介于一种正常与亲密二者之间,没有一个准确的感觉。
暗暗叹了一口气,也不多想了,爬回床上想再补眠,可却是睡不着了。
*
云震从房中出来,约莫是因为觉得被赶出来没脸面,脸色低沉。因他脸色向来如此,倒也没有下人怀疑。
初夏恭敬地唤了声姑爷,云震冷着脸嗯了一声,自她面前走过,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转回头喊了声等等。
初夏:“姑爷还有事吩咐?”
云震想了想,“你家小姐晚上有些不习惯身旁多了个人,所以晚膳时你让厨房准备一碗安神汤送过来……”顿了一下:“就说是养神的补汤。”
吩咐完后,便直接走了,留下微愣的初夏。
这安神汤和养神补汤,有区别吗?
初夏自然不知这其中的区别在何处。前者只会让她家小姐胡思乱想,怀疑他是不是想要趁着他熟睡的对自个做些什么。
到时候别说是喝了,估摸着连看都不会看一眼。
云震出到院子外便与云蕾迎面遇上。
云蕾看到自个大哥脸上似乎有些沉的脸色,察觉不对,微微怔了一下,问:“大哥你去哪,小嫂子呢?”
云震收敛神色:“在屋中午睡,你莫吵她。”说着便离开了海棠院,去了北院。
云蕾看了眼他的背影,喃喃自语:“总觉得大哥这有些不对劲?”
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想了想也跟着他一块回了北院。
云震回了北院,而这会昨夜宿醉的弟兄们才醒不久。寨主才新婚第一日,现在肯定是和寨主夫人浓情蜜意,没时间回北院来的,所以他们就喊上了隔壁院子的兄弟们,一起赌赌骰子玩玩牌。
骰子和牌都寻了出来,也都坐好了位置,结果寨主却回来了!
看到他们的骰子和牌,二话不说就让他们到太阳底下扎一个时辰马步!
成,他们算是明白了——寨主这是欲求不满,来找他们出气呢!
大家伙都不敢怒也不敢言,乖乖的去扎马步。
看到外边扎马步的人,云蕾确认了,她这兄长还真的是有事。
也知道从大哥这肯定是套不出话来的,思索后,云蕾还是返回了海棠院。
刚巧玉棠睡不着也起来了,才整理好仪容,初夏就说是亲家姑娘来了。
虽然恼云震,但玉棠分得清与云蕾无关,所以洗了脸后就出屋子了。
厅中,云蕾的目光落在玉棠的唇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揣摩。
玉棠被她瞧了几眼,顿时臊了起来。云蕾的婚事只维持了几个月,但毕竟是成过亲的人了,该懂的都懂了。
她方才虽然用冰块消了肿,但隐约还是看得出来微肿。可现下也明白若是遮掩的话,那无疑是掩耳盗铃,所以也只能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
“今日还想着去寻你来喝茶说说话的,没想到你先来了。”玉棠坐立不安的笑道。
云蕾知晓她不自在,便收回了目光:“我方才看见我大哥出去了,见他面色有些不对,所以便过来问问小嫂子。”
说起云震,玉棠脸上的镇定难以维持,露出了一丝的不自在。
云蕾敏锐,似乎从她的脸上看出了什么,也似乎明白了什么。
云蕾想了想后,压低声音替云震说话:“我大哥就是个糙汉子,以前从来就没见他与哪个女子亲近过,所以不懂女子心思。他要是粗鲁了,小嫂子莫要怪罪。”
玉棠起先听到他不懂女子心思,随之就想起早上他给她描眉那画面,可半点都不像是不懂的模样。听到后边的话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什么叫粗鲁了,让她不要怪罪?
云蕾声音压得更低:“我估摸着大哥好面子,没看我给他的小册,所以有些不得其所。不若等晚上就寝时,小嫂子再把我送的拿出来与我大哥再琢磨琢磨?”
玉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