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躺了二十多日, 身体逐渐养好了,请大夫来瞧过一回,七个月
的胎象已经稳健,没有太大的问题了。
只是到底动过胎气, 有条件的话, 还是得精细些养着。
谢衍虽告假一个月, 但也得提前几日回去搬家。
按理说,家中有孕妇不宜搬家, 但也是没法之下才搬的。
谢衍回去了三日才来接明毓。
梨花巷不安全, 得搬。
明毓收拾细软, 谢衍把她拉到床边坐下,说:“我来收拾,你歇着。”
明毓坐下看着他收拾, 说:“你什么都不让我做, 万一回了长安, 你要去上值, 我不习惯了怎么办?”
谢衍应:“回了长安, 搬到大宅子,家里再添几个下人, 再找两个护院,你什么都不用做, 只管让下人做。”
明毓“噗呲”一笑:“养废物呢,再说了,你应允过的两间铺子, 可得作数。”
“自是作数。但等景煜满月后再说, 你身子重,不宜太操劳。”
“又没说现在。”
谢衍该收拾的都已经妥当, 才拉着妻子上榻休息。
明毓白日睡多了,没什么睡意,与谢衍平躺在榻上,望着帐顶提起长安情况。
“都过去这么久了,妖道应该也已经判刑了,受牵连的应该也都被查了,就是追随妖道的那些信众……”
她话语中隐隐夹带着担忧。
谢衍握着她的手,淡淡道:“天子盛怒,必然不容异类。”
“你这些时日都在休养身体,没有出去,但实则镇上也都是官兵,各家各户盘问,若言行不当都会被带回衙门重新盘问,若执意不改,便关到改为止。虽这做法过于专制强横,但起码能筛除一部分愚信到疯魔的人。”
愚信到疯魔的人大多已经丧失理智,不怕死,更不怕被关起来。
明毓惊讶盘查得这般严苛,但也放心了,层层筛选,假以时日,百姓也会慢慢的忘却曾经有这么一个搅弄风云的妖道。
谢衍为了让明毓在回长安的途中坐得舒服,平稳,便提前两日去镇上找了牛车。
牛车虽慢,但好处是比马车平稳。
近三个时辰才回到长安。
明毓发现了,进城时,盘查甚是森严。
从户籍到进城做什么。
他们是长安人,谢衍在朝为官,盘查才快了些。
到新宅,确实比先前的宅子大了两倍不止。
不管是梨花巷,还是这处,只要是能让自己过得舒服的家,明毓都可以。
宅子里头都已经安排妥当,明毓只管入住。
红莺听说夫人和家主回来了,喜极而泣地从宅中跑出来迎接。
“夫人,奴婢好想你。”
经过一劫,明毓瞧着红莺都顺眼了很多,发自内心的待她。
她笑应:“我也想你们。”
说罢,笑意淡了淡:“我先去瞧青鸾和春瑛。”
听谢衍说她们先前都住在武馆,搬了家后就回来了。
谢衍道:“人就在家中,也不着急,先回房歇一歇,吃些东西喝口水再过去。”
明毓还是听劝的,等缓了一刻的同时吃了热食后,才由红鸾陪着去探望青鸾和春瑛。
两人见到夫人,顿时潸然泪下。
大家伙还是劫后隔了一个月才见面。
明毓见她们没什么大碍,心里才算踏实,眼眶也微微湿润。
她们拼死护她才受得伤,等过个几年,都一一把她们的奴籍改良籍,给她们寻一户好人家。
回了家中,明毓由红莺伺候,而青鸾和春瑛也已经能下榻了,则先由刚买回来的小丫头照顾,顺道让她们看看小丫头的品性。
红莺扶着夫人回房,谢衍已出了门,不在房中。
“夫人不在这段时日,长安发生了可大的事了。”
明毓:“你且与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事。”
“妖道的事,想是家主也与夫人说了,便不多说了。就说贵妃,家主离开长安后,宫中传出急症死了。可奇怪的是,贵妃才死,国公府就被抄了家,都说是因为贵妃与妖道勾结谋害皇后,东窗事发后才自尽的。”
“国公府被抄家后,所有人都成了无权无势庶民,外边也没有半个人敢帮衬,就怕被牵连。”
“不仅是国公府,很多当官的都被摘了乌纱帽,有的还被降级了,便是很多商户都被牵连关了铺子,可谓闹得满城腥风血雨,人心惶惶。”
明毓听到商户被牵连,也就代表着这段时日商铺的价钱会跌,这个时候若银钱够,买铺子是最划算的。
“至于谢家,前脚刚离开长安的谢家家主也被押了回来,至于他的外室,则卷了钱财,带着一双儿女跑了。”
明毓微微诧异:“那谢家姊妹俩呢?”
“旁的没听说,只说是随父流放。至于谢家主母和那胆大包天的谢煊,都已经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