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
她哪里能放心。
他的话,她怎么听着都觉得有些古怪。
为什么只有最后一项要她同意,前两者就不用她同意了吗?
先前分明说的是,没有她的同意,什么都不会做。
忽然间,什么心思都消散,她微微眯眼盯着他,问:“是不是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你对我做过什么?不然为何只有最后那点要我同意?”
四目无声交汇,仅仅数息,却好似过去了许久。
谢衍应:“自是没有,但往后说不准。”
明毓顿时一恼,瞪他一眼:“你且敢试一试。”
谢衍双唇微抿,不说话了。
他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之下,何止是抱过一回,亲过一回……
明毓再试图把手抽出来,这回却轻易地抽出,随即转身把帕子放到盆中去。
在她转身那瞬,谢衍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他觉得自己大抵是心虚了。
两手都擦了,明毓把方才的事略过,道:“晚间再泡一泡脚。”
*
渐入黄昏,谢府的事传得越发的烈,春瑛出去打水的功夫,便听了很多关于谢府的事。
回来后,直接与明毓说了。
明毓关于谢府被寻麻烦,饶有兴趣。
“听邻里说,今日下午国公府的老夫人提着那个外室,气势汹汹地入了谢府,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之后那老夫人把三个外孙都接走了,便是外室也从府中提出来扔在了谢府外。”
明毓听到外室,问:“外室呢?”
春瑛道:“好像一直在谢府外不肯走,谢府也没让她进去。”
晚间用暮食时,为迁就受伤的谢衍,只得搬桌子到了塌边。
明毓把从春瑛那处听来的事与谢衍说了,又道:“那谢家主是不打算认了?”
要是认了,早该把外室接回去了。
谢衍喝了口汤,淡淡道:“事情闹大了,他不承认也没办法,他养外室不是一年两年,而是成亲后不久就养了,太多痕迹了,他遮掩不了。再者那外室本就是他老家的青梅竹马,一查便知。”
说到最后,谢衍道:“外室始终会接回,不为别的,就为了他那个有出息的儿子。”
明毓想起谢肃的另一个儿子,上一世科举中了进士后。
谢肃便把人接回去了,只不过用的是酒后犯了糊涂的借口。
孙氏虽闹得厉害,可最后还是妥协了,让外室进府了,给了个妾室的名分。
这一世,在孙氏谋害养子这个紧要时间被捅出来,他也算是名声尽毁了,帝王本就因孙氏的事烦了他,如今更不用说了,他只能是夹着尾巴为官了,自然也不敢再寻他们的麻烦。
晚间就寝,谢衍背后一阵一阵的疼,扰人清梦。
白日起来时,明毓也看见了他眼底下的痕迹,便让春瑛去询问大夫,且瞧能不能开些安神的汤药。
傍晚,丁胥过来了,明毓便出了屋子,让他们说正事。
丁胥入了屋中,也说了昨日的事:“入夜时,不仅是那外室,便是那外室子,和成了亲的外室女都到了谢府外。谢肃大抵也细想了没办法遮掩,也就把人接回了府中,现今谢府和国公夫人的关系,俨然是水火不容。”
谢衍点了头,问:“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这事?”
丁胥摇了头:“今日那明家的人又来了,却说是要寻我,我出去见了,明夫人只问大人和夫人搬到了何处,属下没说。”
“瞧得出来,明夫人确实是着急了。”
“且如大人所料,陈亭长真的来寻属下问话了,按照大人吩咐的话,属下按照原话与陈亭长说了,陈亭长并未说什么。”
谢衍:“接下来不用管,至于水户巷的案子……”他思索了一下。
丁胥忙道:“对了,还有水户巷的案子。陆司直交代了,还是大人继续查,让大人这几日居宅办公,也派了小的和陈九,随时听候差遣。”
谢衍“嗯”了一声,又说:“正好,旁的事你且放下,你去盯紧妖道的动向,若无意外,他已有逃跑的心思。”
谢衍早已在妖道面前暴露过知晓他做过的恶。
不管如何,妖道都不可能让谢衍活着。
杀谢衍未遂,嫁祸给孙氏那一刻,妖道大抵就已经盘算离开长安了。
毕竟,孙氏就是没把他供出来,也迟早会牵扯到他,这一点妖道不可能不清楚。
且只要谢衍活着,也会把他的老底掀出来,留在长安更不是明智之举。
但便是离开长安,也不可能让谢衍活得顺遂,嫁祸孙氏,不过就是妖道留下最后一步棋。
如谢衍与明毓提及过的。
妖道要利用孙氏,让孙贵妃和国公府针对谢衍。
可杀人未遂,没有闹出人命,且还有孙贵妃和国公府在,只是被判刑,不会有性命之危,便是再者针对,也不会一直抓着不放,除非……
孙氏若在牢中死去,孙贵妃和国公府的迁怒,恐怕波及甚大,他便是首当其冲。
谢衍琢磨到这,沉静吩咐丁胥:“明日让陈九回大理寺,让他去把陈亭长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