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阿哥进了侄儿的院子,看到这里站了几位太医,满院子是他们的童儿和徒弟,院子里的几个炉子上熬着药,远远地就能闻到草药的苦味。
六阿哥对着太医们看了一眼,对他们擅长的领域比较了解,能在心里判断侄儿是得了什么病。随后就跟着弘晖进了屋子。
弘晖小跑进去,蹲在四阿哥身边的二哈站起来绕到四阿哥的另一侧,弘晖跑到刚才一哈让出来的位置说:“阿玛,六叔来了。”
四阿哥看看弘晖身后的六阿哥,叹口气,对着六阿哥摇摇头。
六阿哥也叹口气,两人没说什么。六阿哥拍了拍坐在床沿上的弘昐,踩着脚踏看了看弘昀,这孩子的面色白得跟纸一样,忍不住皱眉。
这时候太监送凳子进来,弘晖扶着六阿哥:“六叔,请坐。”
六阿哥坐下,挨着四阿哥问:“缺什么吗?”
四阿哥摇摇头,跟六阿哥说:“咱们这样的人家,要什么有什么,就这样孩子还这样,唉!”
弘昐听了忍不住掉下眼泪,他的眼睛都哭肿了,一边哭一边咳嗽,四阿哥看他那样子,心里再叹口气。
这时候弘时从外面跑来,跟四阿哥说:“阿玛,听说三伯认识一些名医,不如去他家打听。”
四阿哥皱眉:“民间大夫不如太医,太医都束手无策,民间大夫未必能治你三哥。”
弘昐这会是有希望就要抓住,立即扶着太监的手起来,说:“阿玛,弘昀这样子再烧下去也不好真不好说,太医也束手无策,不如试试。”
六阿哥说:“正是这个道理,我亲自去一趟三哥家里。”说着就要站起来。
这时候一哈跑起来往门口去,弘晖追着去了,随后他大声说:“原来是十四叔来了,侄儿给您请安。”这是提醒屋里的人,十四来了。
六阿哥和四阿哥对视一眼,六阿哥站起来准备出去。十四进来和六阿哥走了一个碰头,问:“六哥这就走了?”
六阿哥说:“我去三哥家问问有没有好大夫。”
十四说:“我带来了几个,不如先让他们试试。”
这时候几位太医院也一起进来,六阿哥不放心,问几位太医:“如何?”
这意思是这几位大夫有名气没有,要不然真不敢让他们给弘昀看病。
其中一位说:“都是有名望的大夫。”
弘昐着急,就跟四阿哥说:“阿玛,让他们给三弟把脉吧。”
弘时也说:“是啊,把脉而已,用不用方子咱们说了算。”
四阿哥担心这些人是八阿哥找来的,但是弘昀都昏迷一个下午了,这时候真的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点点头,站起来说:“几位请吧。”
这几位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轮番上来把脉,随后一起出去。四阿哥六阿哥十四阿哥一起出去,弘晖也跟着出去,弘昐给弘时示意了一下,弘时跟着跑出去听。
这些大夫开始辩证,弘昀的太监侍女被叫来询问,听着倒是合乎逻辑,最后这些人各自开了方子过来。其中一个把方子给了四阿哥,四阿哥低头一看,才十一味药,比其他人少多了。这位大夫说:“草民给阿哥行针,今晚能醒来。再喂这些药,一剂能恢复到平常,不过他这症候乃是胎里带的,喝药倒是其次,还是要养。”
这是今儿第一个说能把他弄醒的。
弘晖心想这么多人都没办到,怎么他就这么厉害!就问:“这次行针吃药有没有副作用?是药三分毒……您这样倒是有几分兵行险招了!”
这人点头:“您说得对,小阿哥最少要卧床养三个月。对于王府来说,卧床养着有人侍奉,不必劳作,也没什么。”
四阿哥明白了,这是治疗之后身体大虚!其实用参汤也是兵行险着。只要活着就行,他点头:“试试吧。”
其他大夫都纷纷退下,既然王爷点了他,他是唯一一个敢把话说这么绝对的,自然要承担后果。
因此一群人围着看他施针,七八根银针下去,弘昀醒了,迷迷糊糊地看了大家一圈,随后极其疲惫地闭上眼。太监们赶紧喂他药。
四阿哥看到他能自主吞咽,心里松口气,交代弘晖弘昐在这里看一会,就带着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