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徒嘉钰却是很高兴,主要是可卿本来也不是在府里长大的,徒嘉钰跟这个妹妹感情也有限,不像是末儿,都是在家读书,跟姐妹们相处得也比较多。可卿生得漂亮,性子也温柔可亲,又是唯一一个比末儿小的,末儿对这个妹妹还是很看重的,看着柳湘莲,就觉得就是一头想要啃自家白菜的猪。
徒嘉钰也没注意末儿的神情,只瞧着柳湘莲神情还有些懵,没好说是可卿自个看上了他,毕竟女孩子还是需要矜持的,只是笑道:“我之前看湘莲人品相貌,就起了心思,便跟家母说了一下,家母叫人在外头打听了一下湘莲的人品性情,也觉不错。只是湘莲有所不知,我们家兄弟姐妹的婚事,虽说都要家母做主,但家母并非那等独断之人,这婚姻之事,都会询问我们这些儿女的意见。家母就私下询问了一下家里妹妹。不瞒湘莲说,那日送我们出城,三妹妹在马车上远远瞧了你一眼,就看上了!”
柳湘莲都有些惶恐了,他父亲就是理国公府的庶房之子,堂伯父继承了爵位之后,他们家就被分了出去,在外头柳湘莲都不好意思打理国公府的旗号,免得人家到时候不认,更添尴尬。他之前说是要娶个绝色的,也就是想要娶个小家碧玉罢了,根本没想过能有高门贵女看上自己。如今人家王府县主看上自己,柳湘莲都感觉有些不可置信!
这回他不敢说自己要娶个绝色了,他那会儿是江湖上的浪荡子,连打了薛蟠这么个查无此人的废物点心都要外出避祸,所以,可以随便口嗨,但他如今不一样了,是王爷亲信,结果人家王爷想要嫁个妹妹给他,这跟天上掉下来个馅饼还是金的有什么区别,这叫柳湘莲难免有些胡思乱想,这馅饼里头不会裹着什么东西吧!
瞧着柳湘莲那副患得患失的模样,末儿没好气说道:“我家妹妹生得花容月貌,你也就是这模样长得不错,也就是我妹妹年纪小,没见过好的,这才便宜了你!”
徒嘉钰在一边说道:“湘莲若是不愿,也是无妨……”
话还没说完,柳湘莲反应过来了,赶紧说道:“没有没有,我,臣愿意的!”说着,他脸都涨红了,光是看徒嘉钰兄弟两个的相貌,他们的姐妹长得肯定不差,就算不是绝色,也多半是美人,还那样高的身份,平王府素来名声也不错,他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真要是错过了这次,只怕他就要被王爷边缘化了,那真的是一切成空!
徒嘉钰听了,笑道:“既是如此,我便给家母写信,不知湘莲可有什么信物,没有的话,不如先交换一下庚帖?”
柳湘莲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了,忙说道:“信物是有的,臣有一对鸳鸯剑,是家中传代之物,臣一直随身收藏,这便取来作为信物!”
等着信使带着徒嘉钰和末儿的信还有柳湘莲的庚帖和鸳鸯剑回来的时候,他们一行已经到了港口,略修整几日,便可登船出海。
哪怕两个儿子都换了王号,顾晓依旧是平王太妃,王府挂着的还是平王府的牌子。
平王府里,顾晓已经将鸳鸯剑送到了可卿院子里。
可卿看着鸳鸯剑,愈发羞涩起来,只将鸳鸯剑挂在自己屋里,还找了一块上等的皮毛,每日里都要将剑擦一擦,叫佳姝看见了,很是笑了她几天。
可卿的婚事定下来了,顾晓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毕竟可卿这个身份在那里,顾晓既然接手了,虽说不至于要负责到底,但是许多事情,都得放在心上。如今她自个满意,上头两宫也满意,那就没事了。
可卿的婚事虽说没有对外明说,但王府里众人都知道了。如今府里头年纪最大的跟最小的婚事都已经定下来了,末儿那边婚事顾晓已经托付给了徒嘉钰,叫他也长兄如父一回,若是遇上什么合适的,就帮末儿定下来。
如今便剩下徒嘉泽与佳姝,两人要求都还算明确,但想要找到合适的,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徒嘉泽要个出身不错还又能干的,但是这样的人,未必甘心做个宗室的将军夫人,毕竟一个镇国将军也就是听起来好听,手里无权,便没太多实惠,也帮不上娘家。佳姝要个肯出海奋斗的,要么就是在已经出海的人里面找,要么就要在还在观望的人里头选,已经出海的现在是鞭长莫及,至于还在观望的那些人,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分辨他们的心思,总得私底下慢慢打听起来。
徒嘉泽自个不急,如今府里头就他一个男主子,他日子过得自在着呢,要是成婚了,只怕就没法继续留下来,得搬到自己的将军府里头去,到时候可就少了许多便利。
人开始长大之后,就不可能像是小时候那样,只知道傻吃傻玩,不关心别的事情了。像是现在,朝廷将应该给徒嘉钰和末儿的俸禄之类都折合成了人口和物资,叫两人带走了。府里头连皇庄也只保留了两个,作为奉养顾晓这个平王太妃的产业。而之前王府的许多收益,在接下来很多年,多半会被投入到海外开发yimin里头去,而等到北美那边能反哺回来,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顾晓倒是没有缩减府里头的开支,但徒嘉泽已经有了危机感,毕竟,若是府里一直这么下去,太妃还愿意白白养着他们母子吗?只怕他刚成婚,太妃就要将他们扫地出门,免得他这个庶子得陇望蜀。
徒嘉泽与李氏母子两人商议了一番,觉得婚事还是要相看,但即便订婚了,成婚的日子也可以往后拖一拖,总得趁着这几年多攒下一些资本才行。最好能叫顾晓这个嫡母看到徒嘉泽的孝心,愿意留下徒嘉泽奉养自己。
这母子两个实在是想太多,顾晓如今真没有将徒嘉泽扫地出门的想法,别的不说,王府还有许多需要男性出去交际的事情,以后都得叫徒嘉泽去干呢!既然要劳烦徒嘉泽,顾晓也愿意付出一定的报酬,至于王府这点产业,若是徒嘉钰和末儿在北美那边站稳了脚跟,以那边的富庶,他们便有着一国之富,谁还会在乎王府这点东西,只要徒嘉泽一直能安分守己,那么,除了将来要交还宗人府的产业,其他都留给徒嘉泽也不是不行。
因此,顾晓早就想好了,只要徒嘉泽承担起该承担的责任,那回头就去求一下皇后,到时候将平王府的一部分分割出来作为徒嘉泽的镇国将军府,另外给他开个门就行,如此,大家都方便。
皇后如今在宫里反倒是愈发威严起来,颇有些无欲则刚的姿态。毕竟,徒嘉珩虽说被剥夺了皇位的继承权,但人家到外头另起炉灶去了。你这边真要是叫皇后不爽,哪怕儿子已经过继出去了,人家不也要为生母出气?如今人家底气不足,等人家真的在那边做了国主,回头挥兵而来,那朝廷这边哪怕是为了不起兵戈,欺负皇后母女的人都要倒霉。
实际上,就像是李氏如今一门心思想要徒嘉泽孝顺顾晓,好得到王府剩下的产业一样,如今即便是贤妃也不敢跟皇后扎刺,甚至想要让皇后做自个儿子的养母,要是自家儿子能被记到皇后名下,那就再好不过。
可惜的是,皇后又不傻,凭什么为了别人的孩子借出自己的名头!她如今没了软肋,地位愈发超然,圣上对她心中依旧带着一些愧疚,毕竟,原本可以不用努力,安安生生继承一个皇位的,如今却要出去奋斗打拼,如同当年的taizutaizong一样,中原这边能提供的支持其实很有限,委实不是嫡长子该有的待遇。
在这样的情绪下,但凡皇后脑子不出问题,她的地位稳如泰山,甚至连下一任皇帝的人选,皇后也有资格插嘴了。毕竟,人家外有强援,本身又是嫡母,她或许不能决定谁能当下一任天子,但是她却有一票否决权。反正就是,她看谁不顺眼,谁就没指望。
宫里上下,都是捧高踩低的,如今瞧着皇后架势,便是人家以后可能落魄,但是起码只要圣上还在,皇后地位就不会被动摇,日后新君登基,便是新君尊奉生母,皇后也能去投奔亲儿子。何况,皇后如今也不算老,圣上去凤仪宫的次数也不少,说不定皇后还能再生一个呢?
皇后是不会再生了,经历过生育的人,对于生育的风险多半都有清醒的认知,皇后很明白,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对北美那边的支持就会源源不绝。而若是自己硬是想要再生一个,她这个年纪,再生育一个不好,就是一尸两命的下场,到时候圣上便是头几年愧疚一下,之后肯定要另立新后,那么,谁还会再多管万里之外的事情呢?只怕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巴不得那边断绝援助,死在那边,才不会对自家孩子造成什么威胁。
哪怕生育只有万一的风险,皇后也不会愿意去承受。所以,她如今已经不再侍奉圣上了,圣上初一十五过来,要么就是盖着棉被纯聊天,要么就是皇后另外安排人伺候。
圣上对此倒也没什么想法,他这样的身份,也不缺这点生理上的需求,他要睡女人,到哪儿不能睡呢,何必非要在皇后这边,他其实也有顾忌,若是皇后这边的宫人有子,回头被皇后养在膝下,那这孩子又算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两人的儿子都已经出海的缘故,皇后如今特别喜欢召顾晓进宫。
如果皇后还是以前的雍王妃,顾晓还是挺乐意的,妯娌两个一起聊天八卦,说些私房话。但如今皇后那样的身份,许多话就不能随便说,而且你也不能只把皇后当嫂子,那是国母,所以基本的礼数是要有的,这就让顾晓挺心累,偏生还不好拒绝,只得尽力应付。
都是做妈的人,凑一块,别的话题未必安全,最安全的话题莫过于儿女婚事,尤其嘉妍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不知道多少人因为种种原因惦记着,这让皇后很是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