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那点心思,顾晓用脚后跟都能猜到,她冷笑一声,说道:“那就去请太医吧!”
太医院那边,平王府的存在感还是很强的。大家都知道,平王府有个庶出的二公子,生下来身体就不好,之前生母还胡乱给他吃什么人参养荣丸,亏得没将身体吃坏了。
这些日子以来,平王府十天都会请一次小儿科的太医,到府里给那位二公子请一次平安脉,这般精心之下,徒嘉泽也就是秋冬换季的时候略微病了一场,咳嗽了一些时日,就未曾有过什么症候。
这会儿又有平王府的太监陆平拿了帖子过来,惯常去的那位何太医都已经准备拿药箱了,结果就见陆平说道:“这次是我们府里侧太妃受了风寒,想要请个太医给她瞧瞧!”
何太医笑道:“风寒啊,那就得请王太医了,可惜他今儿不当值,倒是徐太医是王太医的师弟,也是把得一手好脉息!”说着,就招呼了一声:“徐兄可有闲暇去平王府一趟?”
徐太医原本正在看脉案,这会儿将脉案一和,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一趟!”
陆平赶紧说道:“那就劳烦徐太医,请随奴婢来!”
出了太医院的值房不多久就是宫门,平王府的马车就在宫门外等着。
徐太医坐在马车上便想要先了解一下情况,问道:“不知这位公公,贵府上侧太妃娘娘是个什么症候?”
陆平原本就是外院的太监,在徒宏远那里并不得用,但是谁叫得用的太监跟徒宏远一起死了呢?就算没死,那也是护主不力,别指望再回府当差了,这才轮到陆平这个在外院当差的太监出了头。他身上也有品级,可以入宫,所以进宫请太医的事情,一般都是他过去。
陆平这会儿有些尴尬:“奴婢素来只在外院听候吩咐,不曾见过侧太妃娘娘,只听院里传话的人说娘娘受了凉,其他便不知道了!”
徐太医也没多想,各家王府虽说都有用太监的资格,但是,内院女眷不喜欢用太监,只喜欢用女官的也多有人在。
不多久到了平王府,徐太医直接被人引着去了西院。
一进门,一股热气就铺面而来,徐太医头一次过来,顿时有些咂舌,这侧太妃倒是奢侈,看屋里的温度,这地炕可不是烧了一两天了。
几个丫头过来行礼,只说请徐太医去里间给娘娘把脉。
李氏是个矫情的,既然屋里烧了地炕,她就不睡火炕了,而是睡着之前徒宏远特地给她弄来的拔步床,这会儿帐幔被放下来,只有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伸了出来,放在床沿。伺候的丫头拿了一方素帕将手遮住,口中说道:“徐太医,劳烦您了!”
徐太医略微估摸了一下,将手搭到帕子上,然后脸色就有些古怪。
王府大张旗鼓地请人过来,他还以为是个什么样的病症,结果就是普通的风寒,吃点姜茶,发发汗也就好了。
不过,徐太医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说道:“娘娘身体确有违和,好在并不严重,老夫写个方子,三碗水煲成一碗水煎了,吃个两剂也就妥了!”
里面李氏顿时急了,开口说道:“太医这话怎么说,我这屋里炭不足,昨儿个冻得厉害,现在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怎地到了你嘴里,就跟没事人一样?”
徐太医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你要是府里正经的太妃,那也就罢了,一个过了气的侧妃,你也敢质疑我的医术?不过,嘴上却是不咸不淡地说道:“娘娘言语流利,中气十足,其实依老夫的意思,是药三分毒,取了老姜切片煮汤,热腾腾喝下去,出个一身汗也就是了!娘娘若觉得老夫才疏学浅,医术不精,那便再找别人吧!”
说着,直接就起身,连药也不开了,提上药箱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