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进入深夜的魔都,依旧灯火辉煌。
但这灿烂灯火,终有照耀不到的地方,靠近火车站附近的一条漆黑小巷中,显得越发深邃和漆黑。
这时,两道身影出现。
他们穿着风衣,戴着帽子,是陈进和柳柄生,柳柄生显得很紧张,不停的吞咽口水,呼吸稍有急促。
和柳柄生不同的是,陈进显得非常冷静,透过光芒反射的镜片,能够清楚的看到眼睛下面带着的,是一抹冷漠到了骨子的里的眸光。
两人没在小巷多作逗留,而是直接沿着旁边的楼梯,登上了三楼的一间房屋之中。
没有开灯。
两人只是进入屋子后,便站在靠窗的位置,目光死死的盯着下方,气氛沉默无比,空气中似乎都带着几分暴风雨到来前的沉闷。
“我们……我们其实不用来吧?”
终于。
沉默被柳柄生率先打破。
他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沉闷气氛,忍不住低声开口问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已经计划好一切了吗,连动手的人都找到了,我们现在还来这边,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要我说,咱们也没必要来这儿。”
“我们现在应该回去好好睡一觉,等着结果就行了,完全没必要来这个地方。”
按照陈进告诉他的,他已经联系上了那个装修工人,约定今晚在这里见面,他和装修工人说的,是打算给他一笔钱让他跑路。
装修工人答应了。
不过他显然不会想到。
今天晚上,他如果踏入这里,他遇到的不会是陈进或者柳柄生,而是一个在火车站附近专干不干净的事地痞无赖。
这年头的社会治安,和十多二十年后的龙国可不一样,在火车站附近被抢劫捅刀子的事情。
并不少见。
而这个装修工人,最后的宿命,多半也是在明天出现在本地的社会报上而已。
计划如此周密,柳柄生不明白。
这个时候他们应该睡在家里,而不是来这个案发现场,这样不仅增加了自身嫌疑,还让人产生心里不适。
不过对柳柄生的问话,陈进却只是撇了他一眼:
“人是我约的,连那个王二也是我找来的,虽然给的钱是我两一人一半,但如果老师你最后想要出卖我,终归还是我的量刑更高一些,多少有点不合适。”
“你不相信我!”柳柄生恼了。
对此。
陈进只是一笑,多少有些不屑。
“我……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怎么可能出卖你呢,我只是觉得,我们在这里,嫌疑太高了。”
柳柄生心里有些恼怒,试图以陈进的计划有问题,来进行反驳。
不过可惜,陈进只是摇摇头:
“放心吧,我们今天晚上就在宿舍住的,监控都有我们进入宿舍的监控,装修工人死了,跟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
柳柄生顿时想起来,他两离开的时候,特意从二楼的窗户翻下来的,确实避开了门口的监控。
“但也没必要来这里啊,我们是一伙的,都这么久了,现在我们最重要的就是彼此信任,你这么对我处处防备算是怎么回事?”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陈进耸耸肩,好在末了还是补充了一句:
“何况。”
“我们现在最大的弱点就是这个装修工人,只要装修工人没了,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至少也可以等到新一批的财政拨款下来。”
“小心一点总是好的,亲眼看着装修工人死了,我们也才能松口气不是吗?”
“那你找的这个动手的人靠不靠谱?”
“放心吧,这个王二本来就是火车站这边的地痞流氓,勒索敲诈,小偷小摸什么都做,只要钱到位,弄掉一个人也不是问题。”
“那他会不会出卖我们?”
“那不会,他甚至不认识我的身份,我给了他五万,答应了他事成之后再给他二十万,我是谁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他唯一知道的是,一点来这里等着,进来这个巷子里的人,捅死就能拿钱。”
听到这话。
柳柄生顿时心底一寒。
刚开始的时候,他觉得陈进是一个青年才俊,张相斯文,有着高超基础和卓越能力的科研人员。
接触之后他却发现,这个人就是一个斯文败类,妥妥的坏胚,满肚子坏水的阴险小人,胆子大的离谱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