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人风道人柳乘风,本来他是暗中监视丁默邨的,见到这家伙似乎想接近过去,才显露了身形。
而这也就导致了狄擒虎提前挟持了陶少章,从而出现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意外频出,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意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柳乘风,瞳孔猛地缩成针尖一般,仓啷一声长剑出鞘,脚尖一点,眨眼之间便跃到了狄擒虎与陶少章面前。
被当成人质的陶少章,懵懵的,一脸这是“肿么了”的表情。
柳乘风冷声道:“放了这蠢货!”
陶少章下意识纠正道:“真人说错了,是让这蠢货放了本官。”
柳乘风:“没说错。”
陶少章:“…”
“船!”狄擒虎将大半个身子躲在了陶少章的身后,桀桀怪笑:“上了船,本帅放了他,若不然,与他同死!”
丁默邨也跑了过来,面色莫名,他有了一个猜测,一个和宇智神带的想法截然想法的猜测,不过却未证实,静观其变。
柳乘风可不是惯孩子家长,一抖臂膀,袖子挥出了一道流光,速度极快,半秒不到,流光擦过狄擒虎面门。
狄擒虎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就这短短的失神功夫,柳乘风已是欺身而上,一掌推在了陶少章的胸口上。
陶少章倒是没怎么地,可谁知狄擒虎却倒飞了出去,身体后仰,重重摔在了沙滩上。
风道人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在老道面前挟持人质,这不是大刀面前耍关公,自不量力吗。
“恼人的贼子,取了他的首级。”
要么说风道人是狠角色,长剑一抖,对准了狄擒虎的眉心。
陶少章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低头,见到自己毫发无伤,又突然看到了远处的丁默邨,只是看了一眼,没当回事。
其实就是很寻常的一眼,无外乎是奇怪这家伙怎么在这里。
可大舅哥看完之后,突然发现陶少章要弄死狄擒虎,连忙搂住了风道人的腰部。
风道人冷声道:“你作甚!”
“不能杀。”
“为何不能杀,这老贼险些要了你的命,楚家小子定会怪老道,杀了他再说!”
一语落毕,风道人震开陶少章,再次举剑。
谁知陶少章反应奇快无比,直接挡在了狄擒虎的面前,出口叫道:“不能杀,不能杀啊。”
柳乘风皱眉:“为何不能杀?”
“哎呀,就是不能杀,不能杀的。”
旁边站着的丁默邨,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成吨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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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眼看着陶少章,丁默邨明白了,这他娘的,是纯纯的拿自己当傻子了。
柳乘风开口问,为什么不能杀。
陶少章回答,不能杀,就是不能杀。
丁默邨的心理活动是,装,你们继续装。
柳乘风重重哼了一声:“害国老贼,死不足惜,你为何要护他。”
丁默邨都想笑了。
对呗,成王败寇,以前的舟师大帅,贼首,这都不杀,留着过年吗?
陶少章本来想说狄擒虎或许知道瀛贼的阴谋,可丁默邨就在旁边,也不好明说:“哎呀,总之不能杀。”
丁默邨都想笑了。
演戏浮夸就不说了,连理由都编不出来了。
柳乘风见到说不过陶少章,收起长剑,将陶少章扒拉开,蹲下身,双指并拢,随意在狄擒虎的腹部点了两下,然后狄擒虎就晕过去了。
丁默邨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他怕自己再看下去,容易和这俩玩意死战!
不说柳乘风如何给狄擒虎绑了回去,丁默邨气呼呼的回到了军帐,越走越来气,越来气走的越快。
进入营帐,丁默邨可算爆发了:“殿下,昌人…昌人可恨,险些中计!”
宇智神带面色一凝:“打探到什么了?”
“该死,昌人,统统该死。”丁默邨咬牙切齿道:“那狄擒虎,和楚擎是一伙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我隐藏了行踪,想要再去寻狄擒虎打探一番,却见到了那陶少章,如同见到亲爹受了委屈似的,将狄擒虎从那木桩上放了下来,焦急之际,又是搀扶又是抱住的。”
“你是说…那狄擒虎,刚刚骗了我,他是楚擎的人,与我做戏?”
“不错,就是如此,本想上前听听他们二人说了什么,却被人见到了,暴露了身形,我一暴露身形,他们…他们又开始做戏了,那狄擒虎,挟了陶少章,这分明是故意做戏给我看的。”
宇智神带面露思索之色:“会不会是…狄擒虎,本就要挟那陶少章,不过是你碰巧撞到了?”
“不会,断然不会,有一高手,是楚擎护卫,身手了得,一击便制服了狄擒虎,想要杀狄擒虎,可那陶少章顿时大急,甚至挡住了长剑。”
越是说,丁默邨越来气:“那模样,就和要杀他亲爹一般,深怕那护卫真的痛下杀手,更客气的是,那护卫用手指随意点了两下,那狄擒虎就装作昏死了过去,这…这他娘的是拿我当傻子看待了。”
宇智神带愣了一会,皱眉问道:“那护卫为何要杀狄擒虎?”
“殿下您想啊,护卫有护卫之责,却不知晓大事,那陶少章,却应是知道内情的,护卫见失了责,要杀人,陶少章知道狄擒虎做戏给咱们看,自然会护着狄擒虎,不是装的,惊慌失措至极,这老鬼,早就投奔楚擎了,若不然,陶少章岂会护着他。”
宇智神带恍然大悟:“不错,夺了他的帅,夺了他的船,夺了他的营,为何不杀,为何要留到今天,一军之帅,不杀,难免会有军伍跟随旧主,只有杀了,才一了百了…”
说到这里,宇智神带面色大变:“难怪如此轻易拿下东海三道,原来这狄擒虎,早就暗中投靠了楚擎!”
照着这个思路一想,宇智神带开始快速脑补了。
“狄擒虎说,楚擎有一利器,声如洪钟,射入军阵之中如同九霄神雷,胡吹大气…”
“火油,燃黑烟,燃于水面之上,只需一桶,便可毁战船一艘,故弄玄虚…”
“还说军伍殴斗,将军散漫,军营破败,是楚擎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布置的,还有那幽城知州,痴蠢肥硕,百姓谩骂不已,狄擒虎说统统是做戏…”
宇智神带攥着拳头:“好哇,好一个楚擎,好一个狄擒虎,险些中了你们的苦肉计!”
丁默邨也挺来气的,转念一想,面带几分不解:“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
“呵,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这些舟师军伍,本就是废物,皆是饭桶,楚擎不是傻子,他心中知晓,倘若被我们看出他的手下全是饭桶的话,必然会打东海的主意,楚擎戒心极强,可想要欺骗我们又谈何容易,我们来的突然,他便是让军伍演戏,也演不出虎贲猛士的模样。”
丁默邨接口道:“所以才有了狄擒虎上演苦肉计!”
“不错,让狄擒虎诓骗于我,说那楚擎在演戏,却是反其道而行,又说什么九霄神雷一般的利器,还有那可毁船火油,他的目的,无非是让我心生忌惮,以为这舟师都是猛士,不敢轻举妄动,现在,说得通了,一切都说的通了。”
丁默邨连连点头:“那楚擎好深的心计,我还怀疑是营中军伍在做戏,原来,做戏的不是军伍,而是那狄擒虎!”
“就是如此,若是军伍做戏,岂会做戏做的如此之真,更不要说那些百姓骂那幽城知州,百姓骂官,定然是恨到了骨子里,却又不怕官,可想而知那官员是如何的饭桶,将如此饭桶任为幽城知州,楚擎手下,无人可用,都是饭桶!”
“殿下所言极是,那起初见到的女子,丝毫不见怯,定是经常出入军营的风尘女子,若不然,岂会与那些将军如此熟络,还有其他将军,互殴,赌钱,根本不是装的,平日就是如此做派,楚擎的手下,毫无军纪,只有平日养成这般散漫的习惯,才能如今日这幅模样令人不耻。”
“就是如此,一切,都说的通了。”宇智神带压低声音说道:“既看出他的舟师皆是酒囊饭袋,我们大事,可成,无需再有顾及,将船军带来便是。”
“殿下所言极是,如此舟师,还有何需要忌讳的。”
“那你我就也做做戏。”
“殿下的意思是?”
宇智神带双目满是异样的色彩:“与他结盟,让他们打大昌的官军,待两败俱伤时,我们瀛岛大军渔翁得利!”
二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大理寺少卿陶少章,aka气运之子,凭一己之力,第n次在无意之中将历史车轮一脚踹回到了正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