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盛初上山时,询问可有福灵这人,入山林,再至山门,脚程快,也要五到七日,守门弟子见他衣衫褴褛如野人一般,就要将他赶走,谁知那楚文盛突然暴起发难,打了守山童子,冲进山门之中,接连伤了十余位门中弟子,闻讯而来的内外门弟子,逼退了他,可楚文盛走虽走了,却放下狠话,要是不告知福灵下落,他就让山门毁于一旦。”
“逼退了他,谁逼退的?”
“不是谁,而是内门十二大弟子与外门数百名弟子,持剑。”
贺季真没好意思吭声。
那是逼退吗,那不就是仗着人多吗,楚文盛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直接转身走了而已。
再者说了,别说楚文盛了,好几百人拿着长剑,就是大罗金仙也得撒丫子就跑。
“之后,不少下山子弟接连下落不明,十日内,约么二十余名弟子皆是如此,直到有一日,那十余名弟子,赤条条的被扔在了山门之外。”
“楚文盛干的?!”
“不错,这些弟子,虽未伤及性命,却受了拷打。”
“问他们灵师姐之事?”
“正是如此,这些弟子还说,楚文盛扬言,三道隐门下山一个,他打一个,老门主大怒,命内门十二大弟子各带六人,搜山,搜林,要将那恶徒找出来重重惩治一番,想我三道隐门,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贺季真气呼呼的叫道:“不错,哪有这么羞辱人的!”
“可之后发生的事,比刚刚所说,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贺季真:“…”
风道人盘膝而坐,将当年那场笼罩在三道隐门山门之上的噩梦,娓娓道来。
“你可知那树上毛虫,毛如银丝,肉眼难瞧,若是沾到碰到,便奇痒无比,一扬,就是一布袋…”
“以其他弟子为质,以同门师兄弟性命为要挟…”
“留下痕迹,却不知,这痕迹有母兽味道…”
“烤过的翠竹,绑住剑刃碎片,隐于树后…”
“滚油烫过的竹签子,就藏于青草之下…”
“灰石磨成粉状,伏于茂叶之中…”
风道人一字一句的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淌了下来。
“三百零六人,足足三百零六人,还有你爹,门主他,也是险些被那楚文盛捅穿了大腿…不足两个月,不足两个月啊,这两个月来,门内三百零六人,皆是高手,皆是身手最为出众的弟子…无一不伤,之后过了许久,都无人敢下山了,便是下山,也要成群结队不下于五十人,就算如此,那也是心惊胆战!”
贺季真满面震惊之色,可双眼中,却再次流露出了崇拜的神情。
“那师叔你是…如何被制住呢?”
“我…”风道人,哭了,又想到刚刚“激烈”的战斗,哭的,更厉害了:“师叔也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啊,跟着师傅辨认出了地上的陷阱,又见满身伤痕被捆住的几位师兄,刚要去救,可…可一个巴掌,就那么凭空的甩在了师叔的脸上,再醒来时,赤条条的,挨了顿毒打,又晕了…”
风道人眼泪止不住的流:“三顿,整整三顿,挨了三顿毒打啊,醒了挨打,晕了还挨打,三顿,整整三顿啊!!!”
贺季真幽幽的说道:“师叔莫要伤心了,莫哭了,乖。”
风道人满面愤慨之色,大叫道:“三顿…三顿啊,整整三顿,可他…可他明明毒打了师叔三顿,却…却都不记得我!”
贺季真长长的叹了口气。
还有挨七八顿毒打的,楚擎他爹不照样不记得吗。
与此同时,正堂之中,楚文盛面对楚擎不停的追问,腼腆的摆着手。
“哎呀,莫要听那老道刚刚在那胡咧咧,是三百多人不假,可都是些道童,都是些娃娃,还没为父的裤裆高,追两步就气喘吁吁,为父瞅准了机会,跑回去一脚就能踹倒好几个,哈哈哈哈,打了三百多个道童罢了,都是娃娃。”
楚擎与陶若琳对视一眼。
二人都是一脸信你才有鬼的表情!
…………
柱国将军府。
后花园中,两个半大的孩子在院落之中。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崽子躺在地上,旁边满是铜板,累的气喘吁吁。
“大哥,爹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法子,怎地看起来如此痴蠢,还不如去举那石锁呢。”
气喘吁吁的站起身,秦烈长子秦狰无奈的说道:“大哥哪里知晓,爹说了,要多吃肉,身子骨壮实了,还要去山林之中独自生活与虎豹搏斗。”
小一些的小崽子打了个哆嗦:“那还是大哥自个练吧,我要练剑,剑是百兵君子,大哥你就是练了再大的力气也挡不住长剑的,将来我用剑,你用拳头,你打不过我的。”
“文弟说的是,哎。”
秦狰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继续往袖子里塞铜板。
“对了,娘亲这几日又怀上了。”秦狰憨憨的笑道:“将来三弟练什么?”
“不练。”秦文拍了拍胸脯:“爹说,老三就莫要吃苦了,要游戏人间,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秦游,日日享福,大哥和我练好了武艺,以后护着老三,让老三将咱们享不到的福,都享了。”
“好,那我们以后护着三弟。”
“护着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