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海龙低声解释了一番,原来边军一直不满编,想要征召军卒,就得在边关三道想法子。
昌朝是有服徭役和服兵役的这说法,强制性的,问题是边关三道忒穷了,人口也是最少的,不止是边军不满编,各地折冲府,辅兵的屯兵卫,都不满编。
要是强行征召的话,各地官府就会有各种借口。
什么没有青壮啊,全区当兵没人种地了,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理由。
当然,实际原因是大部分青壮都给地主家傻儿子打工,很多都是奴籍,世家们让给自己打工的百姓去从军了,谁让他们吸血。
最后还是马如敬亲自找了孙尚文,老马究竟怎么说服的孙尚文,孙尚文为什么要松口,也没人知道。
反正就知道老马给孙上文口松了,家大业大的孙家松口后,这才有了五千多将近六千新卒充入各地折冲府,完了大多还是老弱病残,折冲府又挑挑选选整了点形象还过得去的,弄到了边军。
楚擎听的都直咧嘴,感到十分不可思议,昌朝边军征兵,竟然也需要靠世家?
“边军要的是精锐,不是老弱病,六千新卒有个屁用,能合成两千个三星老卒啊?”
孙尚文一提起“旧事”,年纪最小的吕渊也开始翻小账了。
“马大帅,我吕家,历来是照拂边军的,别家出入关墙,给数百不过千贯,我吕家,翻了番的给,不求别的,就求出了事,边军可接应一下,可如今,我吕渊的三哥,我吕家的三少爷,就死在关墙两里之外,尸首分家,如今尸骨未寒,马大帅,您不应给我吕家一个说法吗。”
这是亲属挂外面的,兰平城知州赵申志倒是没死亲属,可也顶着莫大的压力。
“大帅,兰平城三家,都有子弟在关外,如今下落不明,怕是生死难料,又出了东关之事,各家人心惶惶,如此可不是长久之计。”
斟酌了一二,赵申志拱了拱手:“大帅,非是本官多管闲事,可凉贼,殊为猖狂,边军不灭灭凉贼威风,大家心里这股气,出不去啊,就是不说报仇雪恨,至少,也将边关之外的商队安然带回。”
马如敬坐在书案后,估计心里在骂娘,可又真的没办法说什么。
事情,报信的军卒都如实说了。
可事情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怎么也算丢了个大人,这事传到京中,朝堂之上指不定如何骂呢。
“诸位。”马如敬到底还是好声好气的说道:“前几日,抓了草原二王子,相信你等也有听闻一二,根据这草原二王子所说,凉戎,或许会大举进犯,若是此时派遣骑卒进入草原腹地,不妥,大为不妥,铁狼卫,非是普通凉贼部落,聚于金狼王大汗身侧,便是寻到了,又要如何报仇雪恨,本帅,难不成还要让麾下儿郎赴死不成。”
“哎,是如此啊。”赵申志是个明事理的人,叹了口气:“本官坐着边关的知州,已有十余载,遥想当年捉狼军尚在时,凉贼哪敢如此张狂。”
“捉狼军?”早已是气急攻心的孙尚文大骂道:“那捉狼军的楚文盛,早就回京中享福去了,没这捉狼军,边军就没了胆气不成!”
话音一落,包括马如敬,所有将领,齐齐转头,看向角落的楚擎,再然后,大家开始为孙尚文暗暗祈祷了。
的确,原本只是看热闹的楚擎,事不关己,但是孙尚文,千不该,万不该,提了楚文盛三个字,还说被太上皇强行带回京中的楚文盛,是回去享福的。
楚擎也是叹了口气,都提老爹了,自己怎么也得意思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