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府和京中的京兆府很像,一座大大的正堂,外面被拒马拦着,正堂后面是大院和几处班房。
旁边就是轩辕馆,轩辕馆叫馆,也是院,不过最前面是个小楼,应该是多年没有修葺,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两层小楼,像是了望塔,从下面穿过后就是一座院落,和个小衙署似的。
田海龙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说道:“知晓楚大人会带不少随从,轩辕馆周围三处院落,可让大人的随从落脚。”
楚擎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劲儿,什么叫做知道我会带很多随从?
看了眼田海龙面无表情的侧脸,楚擎确定,这家伙瞅自己不是不顺眼,而是…很不顺眼啊。
楚擎依旧没当回事,边军吗,要是上来就嘘寒问暖搂搂抱抱摸摸搜搜的,反倒是让他觉得不像是边军军伍。
原本没当回事的楚擎,刚迈过门槛,愣住了,这次,他得当回事了。
因为进入院落可以看到正堂,正堂之中,摆着几张长桌长凳,明显是要宴请人的,也就是要宴请楚擎。
问题是,桌子上就几盘酱菜,一个酒盅,一个酒壶。
凡事都有个规矩,如果没酒壶,楚擎可以理解为还没上酒。
有了酒壶,意思就是大家就喝这么多,一人舔一口,不对,五十多人一人舔一口都不够,闻闻味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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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走到了正堂,楚擎沉下了脸。
是的,宴请他楚擎,在他下榻的轩辕馆里,说不过去,因为从现在开始,他才是轩辕馆的主人,没有去别人家宴请主人的说法。
这是其一,其二是酒盅,酒盅有酒,证明了楚擎的猜测,一人舔一口。
这也就算了,酱菜,黑乎乎的,旁边摆着馕饼,三张。
一人三张饼,一盘黑乎乎的酱菜,一个酒盅,就这些。
楚擎抬起头,看向了主位。
主位桌子上,没有酒菜,而是摆着一双官靴。
田海龙面无表情:“楚大人海涵,马帅这几日要巡营,无法亲自前来。”
仓啷一声,长剑出鞘,南宫平眯起了眼睛。
“你胆敢羞辱恩师!”
已经站在田海龙身后并掏出短刀的福三摇了摇头,觉得南宫平还是有点落了下乘,想要宰人,弄那么大动静干什么。
要说楚擎不生气,肯定是假的,刚刚田海龙说马如敬等候多时,结果根本就没“等候”,这也就算了,还放着一双官靴,你好歹放个头盔也行啊,整俩破鞋在那是几个意思?
见到大妹夫被羞辱了,陶少章今天居然没有生气,而是走到主位前,hei-tui,一口口水,吐在了官靴了。
想了想,陶少章又hei-tui了一声,吐在了另一个官靴的靴子里。
拎着靴子,陶少章笑吟吟的来到了田海龙面前。
“怪不得京中不少朝臣想着边关换帅,是应换,马如敬年岁已高,记性不好,出门在外,竟然连靴子都忘记穿了,还不快去给你家大帅把靴子送去,堂堂大帅,连靴子都不穿,成何体统。”
楚擎颇为意外,这读过书的人,骂人是不带脏字的,这可比你家大帅老年痴呆恶心多了。
田海龙面色阴晴不定,陶少章又慢悠悠的开了口:“忘记靴子,事小,就怕日后他老人家,忘记了脑袋丢在了哪里。”
“你他娘的敢威…”
话没说完,福三手中的千机已经顶在了田海龙的咽喉处。
这次轮到陶少章意外了,很感动,心里暖呵呵的,大妹夫的护卫,竟然为自己出头,果然是一家人啊。
福三当然不是为陶少章出头。
田海龙骂陶少章他娘,那就相当于骂他家少爷的老岳母了。
一直走在后面的肖轶神色大惊:“大人,莫要冲动。”
田海龙微微扭头,先是错愕,紧接着满面恨意:“原来是你这狗日的叛徒!”
肖轶看向楚擎:“大人,偶尔冲动,也不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