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的裆部已经麻木了,正兴元年到正兴二年,元日,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
二州七县,楚擎几乎没怎么停留。
自己过不好年,他也不希望别人过不好年,如果不是太过分的当地官员,楚擎基本不会入城,就算入城,也是包个客栈罢了,他包客栈,当地官府花钱。
难得的晴天,无雪,风也不狂,艳阳高照,官道旁,楚擎的脸蛋红彤彤的。
其他人正在烤火,楚擎照着陶蔚然的大屁股踢了一脚。
“大哥你那马都快瘦脱相了,不行和别人换着骑吧。”
陶蔚然挥了挥手,乐呵呵的说道:“不碍事的。”
“我知道你有钱,你家业大,但是也不能这么奢靡吧。”
“不是有钱无钱的事。”陶蔚然站起身:“那马不是下官的。”
“不是你的?”
“是啊,下官去萧县上任的时候,那马就拴在县府的马房内。”
“李木的?”
“应不是吧,若是李木的,当初抄家时就应该送入京中了。”
“你倒是好运气。”楚擎瞅了眼陶少章的坐骑:“这马一看就是好马,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丢的。”
蹲下身,楚擎瞅着胖乎乎的陶蔚然,问出了困惑了几日的问题:“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突然跑来跟着我们上路了呢。”
要说这陶蔚然,其实是楚擎最想带去边关的人。
能够让萧县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走上正轨,足以见陶蔚然的能力。
可之前在衙署中,这家伙一听说要来边关,和投胎似的跑了。
结果出城的时候,这家伙拎着包袱骑着马又出现了,也不解释,跟着大家上了路。
“冲动,冲动罢了。”
陶蔚然还是那副胖乎乎笑呵呵的模样:“下官一时冲动。”
楚擎哑然失笑。
冲动这种事,一般都伴随着后悔。
这都上路五六天了,也没见到陶蔚然说后悔。
不过陶蔚然不解释,他也不想问,很多事就是这样,不管别人的动机和初衷是什么,对方做了,这就足够了,刨根问底没意思,想说的话,对方自然会说。
陶蔚然其实并没隐瞒什么,正如他所说的,冲动罢了。
他是个没梦想的人,自幼就失去了追逐梦想的权利。
那一日回到萧县后,他突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被大魔王李木祸害的民不聊生的萧县,在他的治理下,很快就恢复了正常,通过石料生意,家家户户都赚上了钱,一个赛一个的富裕。
自此,陶蔚然又没了激情,觉得没什么意思,也没什么挑战,这县令,他做的没意思了。
赚钱,他有万贯家财。
当官,他可平步青云。
哪怕是当个县令,当个百姓都是刁民全是穷鬼的萧县县令,他也能易如反掌的扭转乾坤。
失去激情,没了动力,又无聊,所以才思考。
陶蔚然开始了思考,还有什么破地方能比萧县更穷,他想挑战一下。
可他死活想不出来,穷苦的地方很多,但是有些远,而且还是干县令的话,也没什么意思,主要是折腾,他不愿意走太远的地方,从东海来京中,都是坐在马车里一路睡过来的。
躺在床上,啃着猪肘子,陶蔚然继续无所事事。
胖子,不一定懒,但是陶蔚然肯定是懒的。
所以陶蔚然决定了,如果楚擎走的那天,他是自然醒起床的,那就骑着马收拾包袱去城北,找楚擎,一起上路去边关。
如果自然醒,过了时辰,他就继续混吃等死。
是的,陶蔚然就是这么决定的,和闹笑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