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逃窜的下人们又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劝阻。
“大少爷,您大病初愈,快回去歇息吧,让吴神医再为您诊治一番…”
“是呀,吴神医好生厉害,若不是他,您哪能这么快就苏醒过来…”
“这可是老爷从城外请来的名医,换了寻常百姓,神医断然不会出手的…”
本来楚擎有些消了气,一听这话,顿时又怒了。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的很。
先不说这吴一针医术如何,那趴在床前眯着眼睛的猥琐劲儿就欠揍。
全身赤裸动弹不得被一个猥琐老头拿着一根细针支配的感觉,这感觉,永世难忘。
单单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这吴一针误以为楚擎昏迷不醒,拿着针纯粹就是扎着玩消磨时间,扎针的时候都是打着瞌睡闭着眼。
“给这老头绑起来,今天本少爷必须拍他!”喘匀了气的楚擎很快就进入大少爷的角色了,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不知好歹的小儿!”吴一针躲在人群之中,色厉内荏的叫道:“老夫行医四十载,不知诊了多少达官贵人,莫说是你侍郎之子,便是尚书府中也要礼遇三分,你若是再撒泼,老夫必不会善罢甘休!”
“哎呀我去,没遭过社会毒打是不是!”
见到楚擎又要动手,几位府中老资历的管事赶紧上去拦住,院落之中吵闹不休。
“住手!”
一声怒吼从月亮门外传来,来者着四品绯红色官袍,身材高壮背负双手,满面威严之色。
来人正是工部左侍郎楚文盛,也正是楚擎这一世的便宜老爹。
一看老爷回来了,大家纷纷站在原地,管家连忙说道:“老爷您回来了就好,大少爷刚醒来,却如失心疯了一般追着吴神医喊打喊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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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一针顿时一甩长袖:“楚大人,老夫尽心尽力诊治令郎,他却恩将仇报,今日无论如何你也要给老夫个说法!”
“混账东西,堂堂的侍郎府邸,如此喧闹,成何体统!”楚文盛满面怒火,随即突然出手,一脚将身旁的吴一针踹倒,指着一群下人们大骂出声:“吾儿要打他,你们这群狗才非但不帮衬还要阻拦,气煞老夫,还不快让擎儿打个痛快!”
拎着砖石的楚擎一脸懵逼。
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京中百姓称为活畜生了,原来根儿在这呢。
老爷都开口了,下人们一拥而上,将措手不及的吴一针压在了地上,然后开始了惨无人道的圈儿踢!
望着掐着腰让大家不要停的楚文盛,楚擎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喊了声“爹。”
可谁知这一声“爹”字响起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下人们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一样,楚文盛呆若木鸡,所有人齐齐看向楚擎。
足足愣了半晌,楚文盛眼眶红了:“吾儿,吾儿啊…往日里,你甚至…你甚至都不肯叫我一声爹。”
楚擎满面呆滞。
不叫爹叫什么,叫王叔啊?
望着老泪纵横的楚文盛,楚擎顿时反应了过来。
这一声“爹”叫的,的确是与往日一贯作风不符。
自己这人设那就是狗都嫌,从小娇惯的不成样子,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飞鹰走马横行京中,即便是在家中那也是没大没小。
在别人家,那叫爹,在楚擎眼中,老爹就是一个人形自走ATM机,见了之后就俩字---要钱。
眼眶含泪的楚文盛看着好大儿,这原本应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声“爹”,竟让他心花怒放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