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磨灭。

姜族老祖的手指已经按下，所过之处，摧枯拉朽，所有的存在都被生生抹除。

在这手指之下，陆无尘和顾清漪的身形首当其冲。

按照先前众人的感受，此二人必死无疑，没有还手之力。毕竟这属于超然物外的抹杀规则，除非陆无尘此刻瞬杀姜族老祖，否则一切挣扎都是无用。

而有着仙道书力量保护的姜族老祖，他又凭什么瞬杀？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死局。

直到……女子的气息变了。

那女子被陆无尘一枪扫过，却并没有烟消云散，反倒是她身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崩裂了开来。

而紧随其后，一股死寂气息冲天而起。

嗡！

女子长发飘然，她已经离开了陆无尘的怀抱，凌空悬浮而起。

周身衣裙猎猎，将身段愈发衬托，她眉目清冷如画，一双好看的眸子却是刹那失去了所有的温度和色彩，唯有黑色空洞和冷寂，远远投射而来。

只是被看上一眼，所有人都是头皮发麻，脸色惊惧。

“这是什么气息？”

“不对，这女子还是没有修为！为何会如此恐怖！”

“她到底是什么人？”

许兮夜脸色青白，双目圆睁。

如此的存在，连作为永生者的他都是第一次见到。

那天帝又是哪里找来的？

姜族老祖更是呼吸停滞，但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只是不断加速，手指按下。

所有人都要死！

咔。

他的手指已经在山河图卷上，已经触及到了陆无尘的面前，正常而言，自己只要稍稍一戳，就能够让这个天帝化为虚无了。

但现在……

“我怎么，按不下去……”

姜族老祖声音顿住，眸子中泛起茫然。

他的手指，在画卷上陆无尘所在之地的前一厘处，停了下来。

再之后，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是无法寸进半毫。

他目光抬起，看向了远处，那里是天帝站立的地方，此刻，绝美的女子便凌空站在了前列。女子周身气息如暗渊一般，分明没有任何强大的力量波动，但光是看上一眼，都仿佛要将自己的眼睛磨灭了。

“这股力量，怎么同山河画卷是一样的。”

姜族老祖心头沉了下去。

作为山河画卷的催动者，他自然知晓磨灭之力是怎样的存在。在今天之前，除了山河画卷，他从来不曾见到过有人有如此的力量。

而这女子……

身上的磨灭之力，甚至比自己的仙道书还要强？

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女子身上的磨灭之力还在扩散，已经影响到了身旁的天帝，隐隐可见天帝周身响起阵阵轻响，那是大道之力在阻挡的反馈。

是她的磨灭之力，阻挡了自己山河画卷的磨灭？

姜族老祖匪夷所思。

顾清漪低头看着自己，无边的力量蔓延了开来，那是属于她的久远记忆中不详而紊乱的气息。

“我的枷锁，破开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双脚。

原先，那边捆缚着看不见的枷锁，此刻轻飘飘的，好似的确是没有了束缚。

她脑海中泛起了诸多不太好的画面和记忆。

磨灭的力量在影响着一切，影响了她身边所有人。

从最初的欢聚，到后面的落寞，她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本以为会如此持续下去。

直到，遇到了陆无尘，从葬神渊中被解救，换到了混沌树世界中，虽然依旧没有人烟，自己更是弱小可怜，但她却体会到了安宁。

这几年的时光，是顾清漪最为轻松，最为畅快的时间。

但现在……

她的力量又解开了。

她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片世界在她的磨灭之下，在逐渐崩溃，那代表的是，她又要回到独身一人？

顾清漪眸子中泛起悲哀，直到身后温润的声音响彻。

“你若再不快点出手，马上破开的封禁要恢复了。”

嗯？

顾清漪疑惑转头：“还会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