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缪尔的伤好得很快。
作为一只体质孱弱的雄蜂, 他伤口愈合的速度超过了医生的预期。
换药的时候,医生说道:“伤口不要碰水,再有个两三天, 便能痊愈了。”
他想了想, 又继续问道:“陛下是另吃了些补药吗?”
赛缪尔抬眸,不经意地看过一旁身体僵硬的厄尼斯特,然后又落回老医生的身上。
“是的。”
老医生点了点头:“难怪愈合得这么快。”
雄蜂的身体比不上雌蜂。
而陛下肩膀上的伤口很深,他原本还很担心呢。
“不知道是哪样药材, 若是合适,在雄蜂之中推广一定很有益处。”
医生说道。
赛缪尔还没来得及说话,厄尼斯特就疯狂地咳嗽起来。
金瞳的雄蜂勾起唇角。
“只适合胡蜂。”
他此话一出, 老医生也不敢多问了。
他生怕问出什么血腥之事, 收拾药盒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等老医生走后, 赛缪尔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得身体歪倒。
厄尼斯特连忙将他抱在怀里。
“陛下……请不要这样笑。”厄尼斯特内心充满无奈, “您的伤还没有好。”
若是笑得伤口开裂, 这该怎么办?
赛缪尔还没有止住笑意。
他将下颌抵在厄尼斯特的颈窝, 懒洋洋地蹭了蹭。
“想晒太阳。”
.
馥语花的花期已过。
但春末夏初, 正是花开的时候。
赛缪尔被厄尼斯特带着飞过了那条溪流。
厄尼斯特指着远处的雪山道:“陛下, 那里就是极寒之地。”
赛缪尔眯起眼睛,远处的雪山只剩下一个白色的顶, 几乎与天际连为一体。
“真远啊……”他叹息一声,“那里的景色美吗?”
赛缪尔从未离开过地下城所属的区域, 别说极寒之地,就连来到桑托草原腹地的次数也少之又少。
“冰晶花是什么模样的?”
赛缪尔知道, 厄尼斯特去过那里。
厄尼斯特垂眸。
“冰晶花是透明的, 它像是水晶。”
“它只能生长在寒冷的地方,若是来到草原上, 它会瞬间枯萎。”
他停了一下。
“若是您想去,待您伤好,我们便可以去一次。”
赛缪尔笑了起来。
“好。”他歪了歪头。
两人并肩在花丛中走走停停。
不多时,赛缪尔看到视野里出现一点小小的光点。
是泰伦的精神海。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个平常很是聒噪的小家伙此刻却隐匿在花朵之中,甚至都没有出来打一声招呼。
这可有些不寻常。
难道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赛缪尔和厄尼斯特一起走了过去。
他们就见到泰伦紧紧地藏在一朵铃铛状的花朵之中,六只脚紧紧抱住花蕊,连翅膀都不敢扇动一下。
“你在干什么?”
赛缪尔出言问道。
泰伦露在外面的屁股一哆嗦,他慢吞吞地爬出来,翅膀紧紧贴在背上,整只蜂看起来蔫头耷脑的。
“陛下、雌蜂大人。”
他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真的不是我说的……”
他一边说一边哇地哭了出来。
“我答应了雌蜂大人,就绝对不会食言的!但是……”
“发生了什么事?”
赛缪尔问道,他向小蜜蜂伸出了纤细的手指。
泰伦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眼泪,他爬到了赛缪尔的指尖。
“就是、就是,前几天,我在采蜜的时候,发现其他工蜂都在聊那件事……但我保证我没有说过!可我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什么事?”
塞缪尔面露不解,厄尼斯特的身体却开始僵硬起来。
“就是您喝奶的那件事……”
这一下,赛缪尔和厄尼斯特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对视一眼。
晚会那天,厄尼斯特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赛缪尔重复的声音却没有压低。
可能有其他近处的蜂族也听到了这句话。
“他们还说……”泰伦声音扬高,“只有大胸的雌蜂才能讨得陛下的欢心!”
“所有的雌蜂都在锻炼胸肌!”
赛缪尔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厄尼斯特的胸膛上。
那里……确实是蜂族难得一见的伟岸。
他也确实……
挺喜欢的。
“他们还说……”泰伦的小脚不安地挪动一下,他压低声音,但还是勇敢地说了出来,“他们还说雌蜂大人您是最心机的雌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