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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朗是被冻醒的。
他一睁眼,就见到树枝上残存的霜雪。
他愣了几秒钟,直到夜风刮过,让他快速打了个寒战。
这不是他们临时买下的住所!
“殿下醒了?”
似曾相识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安朗一激灵,连忙从地上爬起。
紧接着他就看见雌虫倾斜而下的银发,在月光下似闪耀的银河。
“是你!”
安朗不知道白发雌虫把他捋出来的意义。
见白发雌虫没有说话,安朗追问道:“这是哪里?你为什么要带我出来?”
白发雌虫从树枝上一跃而下,落地却轻盈无比,一双极其瑰丽的白色薄翅从他背后垂落,边缘泛着如樱花一般娇嫩的粉。
见安朗的目光落在他的翅膀上,白发雌虫粉红色的瞳仁带了点笑意,声音清浅:“殿下喜欢我的翅膀?”
“呃,没有。”安朗连忙摇头,“只是挺好看的。”
“那你想挖下来吗?”他继续问道。
声音又轻又浅,好似情人的呢喃。却听得安朗鸡皮疙瘩直冒。
“没有没有!”
“呵。”白发雌虫笑了起来,话锋一转,“我听说殿下一直在派虫寻我。”
“是有什么事情吗?”
他直直地盯着安朗,在那粉色的眼睛里安朗找到自己缩小的影子。
安朗愣住,他踯躅片刻,思考着怎么开口。
他一直在寻找未来会杀了他的反派boss,但实际上他并不知道找到了具体该怎么做。
安朗从来没有考虑过先下手为强。第一,他心里那关过不去,第二,他们之间武力悬殊,见过白发雌虫猎杀星豸的场面,安朗知道一百个自己也打不过他。
他只能考虑怀柔,了解结怨的原因。
“殿下在想什么?”白发雌虫挑起安朗的下颌,两人离得极近。他修长的指尖在安朗喉结处轻轻滑动,带来金属般的凉意。“我不想听到您的谎言。”
安朗回神,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皮肤的触感告诉他抵在他喉咙处的是锋利的虫甲。
可以轻而易举地割掉他的脑袋。
他心一横:“因为我梦到三年后会被一只白发雌虫杀死。”
“哦?”粉瞳中暗芒闪动,白发雌虫停下手中的动作,“殿下为什么告诉我?”
安朗生无可恋地看着他:“因为我感觉你知道……你是不是重生了?”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安静地令人窒息。
安朗脚趾都抠紧了。
他曾经思考过反派要杀原身的原因。
除去历代螳族族长对兰族的打压,就是原身曾因好色欺凌过反派。
安朗更偏向于前者。
若是因为原身的好色,那当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好色”这种死法就应该不存在了。
因为他绝对不可能去强迫一只雌虫。
那这个世界就不会存在毁灭的风险。
在他穿越之前原身就已经欺凌过反派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螳族非常憎恨白发粉瞳的雌虫,是绝对不会让兰族出现在原身面前的。
那就只剩下兰族对螳族的仇恨。
但这也说不通,兰族被欺凌已经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反派的实力也早就可以轻易杀死他。
但他为什么不动手?
这不合常理。
因为系统提示时空异动后,安朗的“死期”从三年提前到了三天。
得出一个结论:反派已经和安朗结仇,一定要杀死他。
但反派不仅没杀他,甚至还从星豸手上救了他。
安朗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系统误报——毕竟这个时不时掉线的系统看起来并不怎么可靠。
直到今天白发雌虫把他捋出来。
他突然意识到反派对他的关注程度非常之高——这意味着反派的恨意是存在的。
他来翁他冰川本就是秘密行事,他入住哪里也是临时决定,但是反派却能越过尤灼和雷利、甚至是和他同房间的兰修把他捋出来。
特意把他捋出来又不杀不打只问话。
安朗认为反派对他有恨意和恶意,但是也有探究和好奇。
他为什么会好奇?他又在探究什么?
安朗有个猜测:因为他表现得和原身完全不同——初遇之时,反派一定想立马杀了他,但是安朗却在解救一只兰族的雌虫。
系统所提示的时空异动,他原本以为只是指反派出现的时间地点和原世界有差异。
但现在接合反派的态度来看,时空异动更像是重生啊!
左右已经落在了反派手上,安朗决定赌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