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次告白
干燥闷热的六月天,呼吸相间,这个吻却是潮湿的。
齐妙想耸着肩膀,紧紧抓着手边的杯子,晕晕乎乎间,在想这个吻什么时候结束。
她看电视剧,以为接吻最多也就几秒钟,就算一个吻再让人心动,总不能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自己经历,才知道原来接吻还能……有这么多花样。
纪岑将她圈在自己怀里,一开始只是在她的唇上摩挲,后来微微张开唇,轻吮她的唇瓣肉,没什么章法,磨磨左边,又咬咬右边,好像要把她秀气小巧的唇每一处都亲到,伴随着手上的动作,一会儿挠挠她的耳垂肉,一会儿又在她的发间里,轻拢她后颈的碎发。
接吻时,鼻子好像都失灵,不会换气了,吻上片刻就要退开一点,用嘴唇轻轻喘气,看见她抿着唇,乖巧垂下的睫毛,他喉结一动,又急不耐地吻上去。
直到又一次的换气,纪岑说话了:“想想,商量个事。”
“嗯?”
从鼻腔发出疑问,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细气娇软,听得纪岑心跳和呼吸又是一紧。
低哑的声音里似乎都带着几分湿润,像是被海水浸过的软沙,他问:“…你可以张嘴吗?”
越喜欢一个人,就越容易对她得寸进尺,他已经不满足于和她唇瓣的厮磨和纠缠,他想知道她舌尖的味道。
齐妙想知道他的意思,但她装作不知道,翘了下嘴巴,问他张嘴干嘛。
纪岑好几秒都没说话,等再开口的时候,耳根到后颈的一片肌肤布满羞惭的粉红,闪烁了一下目光,声音比刚刚还哑:“想试试舌吻,可以吗?”
齐妙想不说话了,这让她怎么回答嘛!
见她不说话,纪岑诱哄似的亲亲她的唇角,又问:“…不可以吗?”
齐妙想开口:“那个……”
“哪个?”
“其实有时候不说话,就是一种——”咬咬唇,最后的两个字,咬字几乎已经听不见,“……默认。”
“嗯?什么?”
“……”
“我没听清,你说一种什么?”
“……”
“拒绝吗?”纪岑叹气,“好吧。”
齐妙想瞬间抬头,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促狭笑意。
明白过来,她瞪大眼:“纪岑你明明听见了!”
见被揭穿,纪岑也不心虚,喉结颤动,笑了两声,直接低头吻上,将她的恼羞成怒的斥责都堵了回去。
只是刚吻上,她还没来得及跟他闹脾气,宿舍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不是还有人没起床?”
第一节 课的上课铃已经响了,刚巡逻到二楼的宿管老师发现208宿舍里竟然还有动静,隔着门口问了句,结果又发现208的宿舍门竟然没锁,于是直接推开门。
宿舍有规定,学生起床后必须叠被子,而且学校会不定时过来检查宿舍卫生,如果不达标会扣班级分,208的八个床位,七个叠了被子,其中三个叠得跟霜打的咸菜没什么区别,宿管老师看不下去,再看最后唯一没叠被子的床位,果然有人趴在上面。
纪岑在学校里出名,不光学生认识,老师也几乎都认识他。宿管老师皱眉:“纪岑?你怎么还没去上课?”
纪岑从枕头上微微抬起下巴,语气虚弱:“老师,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所以请假了。”
说着他还咳了两声。
宿管老师看他脸颊泛红,眼神也不自然,看着像是发烧了的样子,不由得问:“你是发烧了?生病了怎么都不去医务室看看,要不要老师陪你去?”
“不麻烦老师。”纪岑说,“没发烧,就是有点小感冒,睡一觉就好了。”
宿管老师还想说什么,纪岑低头,脸埋在枕头里,小声说:“老师,你让我睡吧。”
纪岑都这么说了,宿管老师就是想继续关心,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老师很容易对成绩好或者听话不闹事的学生产生偏爱,每次来208宿舍检查的时候,纪岑的桌子和床铺都是最整洁的,爱干净的男生很容易在人心里加分,更何况这还是纪岑。
宿管老师又嘱咐了几句,转身出去了,还替他带上了门。
几分钟后,确认宿管老师的脚步已经走远,趴在枕头上的纪岑抬起头,狠狠松了口气。
撑起胳膊往下看,齐妙想正在躺在他身下,脸红得吓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刚刚事发突然,要是她在床下,纪岑还能扯个谎跟老师解释,但她在他床上,老师又不傻,他就是把舌头说开花都么用。
“……老师走了吗?”齐妙想小声问。
“走了。”
齐妙想喃喃道:“刚刚吓死我了……”
刚刚她被纪岑紧紧压在下面,头埋在他的胸口里,听着宿管老师和纪岑说话,手脚僵硬,连口气都不敢喘,生怕老师发现端倪,掀开被子,到时候她和纪岑都完了。
男生宿舍真的不能随便来,太吓人了,她还想多活几年。
纪岑叹了口气:“有惊无险。”
老师走了,松口气的同时,两个人都抿唇一笑,像极了做了坏事但成功逃过一劫的调皮小孩。
心跳终于缓缓平息了下来,然而刚平息下来,又意识到现在的姿势很不对劲,很少儿不宜,一上一下的对视几秒,又朝着不同的方向撇过头。
他们腰以下的身体部位还贴在一起,开学体检的时候,纪岑的身高又往上蹿了一点,一米八多的男生,再瘦也瘦不到哪里去,更何况他还有去运功馆打篮球玩射箭的习惯,看着清瘦,实际肌肉量一点不低,牢牢压在齐妙想身上的时候,她差点没喘过来气,但又不可否认,当全身都感受到他的重量,那种侵略性的挤压下,心跳反而更快。
“我重不重?”纪岑撑着胳膊往下望她,忽然问道。
她怕说重,他就立刻让开了,齐妙想抿唇:“不重……”
“不重?”纪岑挑眉,低声,“我有这么瘦吗,连你这个小身板都受得住。”
齐妙想没懂,她哪儿知道男生和女生对体重的执念是不一样的,女生都希望自己瘦,而男生往往都不希望自己太瘦。
“那就很重。”听出他不太开心的语气,齐妙想很有求生欲地改口,“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被她的求生欲逗笑,纪岑从喉间闷出一声低笑,床铺吱呀吱呀响了两下,他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压在自己身上。
“这就喘不过气了?”纪岑目光幽深地看着她,喉结一动,沉沉说,“那你以后恐怕要吃苦了。”
齐妙想还在思索他说的吃苦是什么意思,后脑勺猛地被他往下压,纪岑微微仰头,老师一走,他就要继续刚刚的事。
当湿濡的舌尖企图抵开她的唇缝,齐妙想呼吸一窒,羞赧却听话地张开了唇。
他被她的乖顺搅得心驰神怡,舌尖尝到了甜味,接着又触到了一个很软很小的东西,是她的舌尖。
接触的瞬间,两个人的身体都是狠狠一颤,要死的酥麻立刻让全身的温度都灼烧了起来,大脑差点宕机。
生涩地裹着她的舌尖,本应该纠缠,可把舌尖伸进她的嘴里后,他发现自己好像不太会。
而且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好像也不允许他再继续下去了,再下去要出事。
这里是男生宿舍,不光住了他一个人,他现在趁着其他人都不在,在这里和女朋友做这种事,对此强烈的刺激感直入大脑皮层,穿过胸口和腰腹直接来到了腰腹以下。
晦涩地吞咽下呼吸,纪岑收回舌尖,在她唇上轻轻一啄,用力将她抱在怀里。
齐妙想没有动,软倒在他怀中,刚刚的刺激已经够让她的大脑放空好一会儿了。
天气热,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很薄,纪岑用力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摁,他喜欢她紧紧贴着自己,明确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胸挤压在他的身上,校服下还有一层很软的阻碍,纪岑的脑子里刹那划过一个颜色。
——黑粉。
草。
就差一秒的,再冲动一点,他的手估计就要从她的校服下摆里钻进去。
理智与欲望在脑子里打架,纪岑生生地克制住了这种冲动。怀里的人怎么会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被他抱到又喘不过气了,身体试着动了动,小声叫他:“纪岑,你抱得太紧了……”
他从来没跟齐妙想说过,他名字里的岑字是拼音的第二声,她每次叫他的时候,生气的时候咬牙,尾音会加重,可大多数时候,她说岑字的时候,尾音都是轻飘飘地往上扬的,尤其是她无意识撒娇的时候,甚至还带点娇娆的转音,听得人心软又心痒。
“嗯。”纪岑低低的应了一声,“你乖,别动,让我再抱一下。”
齐妙想乖巧地嗯了声。
这天上午,教学楼外负责打理绿化丛的环卫工们开着机器在劳作,高一28班今天的第一节 课是英语,英语老师捧着她的小蜜蜂在给大家划本次期末考试的重点,只有齐妙想的座位空着,班长吴澄跟老师说她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看病了,而高一29班这节课正在进行数学小考,纪岑的座位也空着,他今天生病,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在宿舍休息。
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齐妙想第一次逃课,和纪岑躲在他的男生宿舍里接吻,吻了很久,一点点地将初吻从青涩变成纠缠,一点点地得寸进尺,不断地试探心跳的阈值,齐妙想一直是个乖学生,纪岑也是,他们都知道这样做不对,但青春,就是要做点不为人知的坏事,才叫青春。
学校的每一处风景都和往常一样,所有的老师和学生们都在做自己的事,没有人知道有两个乖学生在男生宿舍偷偷做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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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期末考试的结束,高一也结束了。
放假前,各班的班主任在讲台上再次强调,选科目的事很重要,这将直接影响到他们的高考,这一个暑假,一定要在家好好考虑,不然到时候再转科很麻烦,也很影响学习进度。
暑假来了,与此同时齐妙想的生日也快到了。
很多人都不喜欢在暑假过生日,因为暑假过生日很不方便,想请玩得好的朋友出来吃顿饭都不容易,不是这个出去旅游了,就是那个要上暑假兴趣班,总之很难凑齐。
齐妙想以前觉得她在不在暑假过生日都没什么区别,但现在她也不喜欢在暑假过生日了,好在她的生日是七月七,这时候刚放暑假没多久,问了下群里的大家,只有吴澄和狄嘉良还有罗烟不在童州。
吴澄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所以一放暑假就打包行李去乡下爷爷奶奶家过暑假去了;狄嘉良是他妈给他报了个暑期夏令营,把他扔去那儿锻炼去了;罗烟的表姐在上海读大学,学校放假的第二天,她就坐着高铁马不停蹄地去找她表姐了。
每天群里都有罗烟的上海实况转播,一下子在哪条街上偶遇到某个明星在拍戏,一下子又在大悦城找到了追星人的快乐老家。
上海是众所周知的追星天堂,不光追星方便,搞韩娱和二次元一些小众爱好也很方便,罗烟逛了一天的大悦城,不但给自己买了一堆小卡,还给纪岑他们几个人代购了好些上海限定的动漫和盲盒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