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齐妙想摇摇头,小声说:“他不可能喜欢我的。”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不会瞎想,纪岑为人好,交朋友可以扶贫,但谁谈恋爱还会扶贫呢?
她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了,她挺满足的。
四个女生本来正围在一起说悄悄话,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聊啥呢,也让我听听呗。”
她们转过头去,原来是29班的那几个男生吃完饭回来了,当然也包括纪岑。
纪岑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穿着校服,双手插进裤兜里,因为天气冷,下巴微微缩进高领的毛衣领里,看着没天气暖和的时候那么精神,有点懒蔫蔫的。
明明这张脸已经看过很多次了,可前一分钟还在聊他,这一分钟他就出现了,齐妙想忽然难以面对,二话不说,转身跑进教室。
卢文佳做了个禁止的手势:“女生话题,男生禁止打听啊。”
柏泽文笑了:“哟,你是女的?你不是男的吗?”
卢文佳立刻做出要打人的架势。
柏泽文熟练地往后一躲,又看向王舒卉。
“懒得问你,我问我王姐。”
王舒卉看着他,抿抿唇,说:“不好意思,确实是女生话题,不能说。”
说完,她们三个也跟着进了教室。
在进教室前,她们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眼纪岑。
想想信誓旦旦地说不可能,但她们却觉得,纪岑对想想,应该或多或少,也是有点好感的。
和柏泽文那几个嘴欠的不同,除了齐妙想,这几个人也经常开她们的玩笑,但纪岑几乎不跟她们开玩笑。
纪岑对她们一直保持着温和有分寸的朋友态度,会教她们做题,也会借她们抄作业,如果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她们谁的饭卡里忘记充钱了,他会很爽快地借饭卡给她们,说是借,但事后她们要还,他又会说不用。
她们当然知道纪岑当时说借,不过是为了让她们能安心刷他的饭卡。
但她们谁也不会认为纪岑这种绅士的行为,是因为对她们有好感,或者说他是中央空调,她们只会觉得,纪岑真的是个有教养的男生,他的家庭把他教得很好,无论对同性还是异性,只要是朋友,他都会释放出最有分寸的善意,很难让人讨厌他。
可是纪岑绝对不会喊她们几个“闺女”,更不会自称是她们几个的“老父亲”。
更不会逗她们,说什么要养她们一辈子这种暧昧的话。
他好像只对一个女生这么做过,那就是齐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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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越来越近,28班除了得占用每天晚自习的时候排练,还得占用周末的时间加练。
周六中午放学,除了悲催的高三,高一高二的学生都抓紧时间回家过周末去了。
到下午,学校里几乎没人,吃过午饭,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文艺楼排练。
现在在排练的是司马富贵为了娶小翠进门,和他爸司马建国对峙的戏份。
饰演司马建国的不是别人,是顾旸。
当初董永华指定演员的时候,本来顾旸是逃过一劫的,后来在吴澄一帮人的威胁下,才不得不答应出演。
吴澄当然也知道顾旸愿意出演,也是给他们这些朋友面子,所以肯定要给他搞个最有排面的角色,于是他和原本饰演司马建国的同学商量了一下,以一个学期的数理化作业随便抄和价值168元的游戏点券作为贿赂,让人家把司马建国的角色让了出来。
如此,顾旸就是全剧中地位最高、最有钱的司马厂长了,除了饰演司马富贵的柏泽文极力反对,所有人包括顾旸,都点头了。
此时罗导演正在给男主角说戏:“柏泽文,你怎么回事啊,每次一和顾旸对戏,你状态就不对劲,台词也说不利索,爸爸这两个字很难发音吗?我亲戚家的小孩才几个月大,都会说爸爸了,你这台词功力连个婴儿都不如。”
一群人大笑,尤其是知道原因的男生们。
柏泽文一脸菜色,对戏的顾旸幸灾乐祸地挑起唇。
“这点你要跟齐妙想学习一下知道吗?你看她和纪岑对戏的时候,那爸爸叫的多干脆,就是演个戏而已,又不是真让你认爹,不懂你在扭扭捏捏什么。”
一旁候场的齐妙想莫名被提到,尴尬地笑了几声。
柏泽文不服气对导演反驳:“喂,齐妙想是女的我是男的,这能比吗?”
罗烟瞪眼:“女的怎么了?搞性别对立啊你。”
“我搞毛的性别对立,你是女的你不懂。”柏泽文咬牙,“齐妙想叫纪岑爸爸是情趣,我叫顾旸……那是对我人格上赤裸裸的侮辱好吧?”
这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一时间让在场的人都不知道是该先起哄那对“父女”,还是先嘲笑这对“父子”。
趁着在场的人还在纠结,齐妙想迅速起身,说要去趟厕所。
躲在厕所里,齐妙想暗骂了句柏泽文,学着纪岑他们在心里叫了他一声死狗。
只能说刚刚还好纪岑去厕所了,暂时不在排练教室,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齐妙想叹气,低头用冷水扑了下发烫的脸。
十二月的天气,就是要洗冷水脸才能冷静下来,唯一不好的就是这自来水实在太冷了,冻得她手都僵了。
因为今天一天都要在学校排练,也不知道几点能回家,所以她今天特意带了手机来学校,手机在兜里震动起来的时候,齐妙想有些艰难地控制着冻僵的手指勉强拿出手机。
她以为是妈妈给她发消息了,结果不是。
是纪岑。
纪岑问她去哪儿了。
因为手冻僵了,齐妙想打字打的有些慢,回他:【我去厕所了】
纪岑:【我前脚从厕所回来,你后脚就去厕所】
纪岑:【我们父女俩这么没默契的吗?】
齐妙想有点无语,去厕所跟默契有什么关系。
齐妙想:【[滴汗].jpg】
齐妙想:【要什么默契】
齐妙想:【我们又不是真父女关系】
纪岑问:【那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可以有默契?】
齐妙想从厕所出来,边往排练教室走,边心不在焉地回:【朋友关系就行】
刚走到教室门口,纪岑回了她两个字:【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