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序,在出错的游戏茧里,为什么不用戴手环,大脑也能接收幻界系统的信号?”
她问得直接了当,韩序沉默了片刻。
“去除所有接收设备,直接用大脑感应幻界系统的信号,一直是公司的努力方向,在我离开开发组的时候,公司就在试图用蓝光茧壁内的超强信号来直接影响大脑,可是那时候还没什么进展。这是公司的机密,不能透露——不过反正你已经知道了。”
想也知道,这件事的意义有多重大。
说白了,就是操控大脑。
而且是在不需要提前在接受者脑中安置任何芯片和脑机接口的情况下,甚至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操控对方的大脑。
这件事细思极恐。
韩序说:“看来他们现在有成果了,在游戏茧内实现得还很成功,可是不知为什么,宙斯出了这种差错。”
它在杀人。
韩序探身向前,手肘撑在膝盖上,凝视着楚酒。
“但是我前不久无意中发现,在程序层面,出错的游戏茧和一些其他游戏系统融合了。”
他说的是“一些”,不是“一个”。
楚酒插口问:“什么‘其他游戏系统’?”
韩序直言不讳,“很多,比如塔防游戏,格斗游戏等等——还有乙女游戏。”
楚酒心想:要是让她自己挑的话,她才不要什么劳什子的乙女系统。当然是选格斗系统,想都知道,一定会有加虚拟攻击和防御的各种奇招。
韩序继续说:“在设计之初,我们有一个算法,进游戏茧的次数越多,在游戏茧内各种行为越活跃,就更容易被判定为高资历高活跃度玩家,拿到关停密码的提示。我发现,宙斯好像把其他游戏系统也和活跃度绑定了。越是在游戏内行为活跃的玩家,就越容易绑定其他游戏系统。”
韩序直接问:“所以,楚酒,在游戏茧里,你是不是拿到了一套乙女游戏的系统?”
他看出来了。
楚酒没回答,而是反问:“你拿到的是什么游戏系统?”
韩序自己也找到了两张密码,他也拥有其他游戏系统的可能性很大。
韩序坦然答:“是一个综合各种益智小游戏的系统,系统会给我发奇奇怪怪的小游戏任务,比如下各种棋、走华容道之类,还有相应的技能。”
他继续说:“我估计,你的这套乙女游戏系统有点特殊,攻略对象直接和钥匙人相关。我在想,如果有你在,说不定能更容易找到其他出错游戏茧的关停密码。”
和楚酒想的一样:
他在游戏茧里抓了一次劳工,觉得这劳工特别好用,打算把临时劳工发展成长期劳工。
楚酒静等他开价。
果然,韩序说:“我知道治安局一直找你,可是解决出错的游戏茧非常重要,是当务之急,治安局特别成立了专项组负责这件事。治安局的人和我很熟,我在想,我们可以跟他们协商,只要你肯帮忙,他们就不继续找你的麻烦,你也不用再这样东躲西藏。”
楚酒耳朵里听着他唠叨,目光不由自主地往下落,在他的腰上打了个转。
那里现在被衣服遮住了,并不能妨碍楚酒脑子里跑马——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原来现实中的人鱼线长那样。
斜斜的两道,暧昧地没入长裤里,楚酒有点好奇,不知道它们最终会不会连在一起。
她专心琢磨人体结构,等目光再往上飘时,才发现韩序还在看着她,那双突破次元壁的漂亮眼睛停在她脸上,正在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当然不行。”楚酒斩钉截铁地说。
被治安局追,顶多也就是被他们抓起来而已,真抓起来,还能包吃包住,可是进那些出错的游戏茧,就是九死一生,这笔买卖太不划算。
再说了,那种惊悚恐怖游戏,打死她也不想再进第二次。
她会拒绝,韩序并不意外。
韩序继续加码:“我们愿意付你报酬,在我的权限内,进一次游戏茧应该可以保证起码二十万联邦币,价格还可以谈,一定会让你满意。”
幻界公司财大气粗,出手大方。
洗衣房那边“叮”地一声,韩序的洗烘一体机相当高级,这么快就搞定了。
楚酒站起来,顺手抄起脚边杵着的锤子,“我不想。我得走了。”
衣服烘干了,带着热气,穿在身上暖洋洋的,楚酒换好出来时,韩序还坐在沙发上。
看见她出来,他起身递给她一张纸条,“万一改主意了的话,就来找我。”
他清楚她很警惕,不会把联系方式给他,所以写了自己的给她。
楚酒点点头,把锤子换到左手,接过纸条。
韩序留意到她手掌上的伤口,“你受伤了,要处理一下么?”
楚酒的手掌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皮肉被斜着割开,血已经凝固了,是刚才徒手爬脚手架的时候划的。
“没事。不用。”楚酒毫不在意,把纸条收进口袋。
“外面还在下雨,”韩序问,“要不要我送你?至少送到交通方便的地方。”
这里明显是市郊。
楚酒流畅地回答:“不麻烦你了。”
她“不想”、“不用”、“不麻烦你了”,一路三连拒,韩序有点无奈,“外面雨太大,至少借你一把伞吧?”
这回楚酒终于点头了。
韩序起身去车库拿伞,边找边想:她好像不太在乎被治安局到处追着跑的事,也不太想为了二十万联邦币冒险,如果放她这么走了,就真的不知道去哪才能再找到人。
要怎么才能说服她,把她留下呢?
可惜这里是现实,不是游戏茧,不能听见她到底想要什么。
楼上倒是有个便携式的小型追踪设备,只有纽扣大小,非常轻薄,贴在衣服上就行,问题是,得想个办法,先把她稳住,然后找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在她身上。
韩序主意已定,挑了把最轻便的伞,回到客厅。
可是客厅里已经没人了。
门好好地关着,那把锤子靠墙立在门旁。
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