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谷是在室内绿幕里面拍的, 下一场也是在搭建的地方拍摄。
剧组现在可以说是财大气粗,资金来源非常充足,哪怕只有很短的一个片段, 李昌平也精益求精, 搭出了合适的场所用来拍摄。
沐昭到木家墓地的时候, 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他对着木家的坟地挨个磕头,当初木家被灭,但木家还有些相识的人,将他们葬在了木家的墓地。
前面一片没有碑的, 便是死在屠杀当中的木家人。
一个个土堆,既没有标志, 也没有石碑, 木府这一代的所有人, 他的爷爷,父亲, 母亲, 叔叔……
所有当初厉害又仁义的木府人, 最终都变成了这无名土堆。
被灭门之前,他的叔叔和婶婶终于得了一个孩子,婶婶挺着肚子每天都在院子里晒太阳,叔叔也时时刻刻关心婶婶。可最后, 哪怕叔叔护着, 婶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在第一庄的剑下留下命, 死不瞑目。
还有他那个最爱练功的父亲,在后院绣花的母亲……
沐昭红着眼睛挨个磕头, 磕到头破血流。
当然,脑袋上是化的妆, 但俞向北入了戏,每一下都磕得特别重。
齐斯湛刚刚还在回味俞向北的反应,见此忍不住站起来,想要阻止他。
但片场悄无声息,只有俞向北扮演的沐昭在磕头,他红着眼睛,咬着牙,这模样让人心又酸又痛。
齐斯湛到底还是坐下了,移开眼睛,没再看过去。
李昌平和叶维郁等人都紧紧盯着他,看着这个人没有哭,也没有出声,可就是这般无声的戏份,却被他演出了令人震撼的悲痛。
侯跃明年纪小,抬着头,眨了眨眼睛,将眼泪收进去。
沐昭磕完头后,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眼神带着格外痛苦纠结的情绪。
最后……他亲手挖了木家的墓地!
等到木家墓地被挖了之后,才找到藏在墓地下面的密室,沐昭用那把钥匙,开了这密室的门。
他进去后,这门又合上。
“卡――”李昌平声音落地,俞向北立刻从旁边的“石壁”饶了出来,揉着脑袋,龇牙咧嘴。
“那啥,今天没我戏份了,我就回酒店去了呀!”
李昌平笑着摆手:“去吧去吧!”
俞向北今天演得实在太好了!!
当时磕头的时候,他都险些哭了出来,这会儿李昌平看俞向北,像是看一个宝贝。
戏份拍完了,他当然同意他回去休息。
这戏份拍得实在太满意了,让他心情不好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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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疼――嘶――轻点!”俞向北叫着。
齐斯湛面沉如水,一双眼睛盯着他,眼中带着危险,看得人脊背发麻。
俞向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他今天表演的时候过于用情,以至于脑门磕到有了淤青,齐斯湛这会儿正在给他用药水轻轻揉。
见齐斯湛还看着他不说话,俞向北更加心虚了,结结巴巴:“那个……那个我错了……”
“你错哪儿呢?”齐斯湛终于说话了。
俞向北:“……”
他想了想,声音带着试探:“不该磕着脑袋?”
俞向北明显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之后,齐斯湛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随后他抬手,一边小心翼翼上药,一边轻声说:“你不该不爱惜自己……”
“……”俞向北想了想,回复,“其实我挺爱惜自己的,就是今天入戏太深……”
齐斯湛抿了抿唇,不说话。
但手上的动作一直很温柔,带着小心翼翼,生怕碰疼了他。
俞向北有些感动,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毕竟他觉得自己其实没错――想要拍出好的作品,吃点亏又算得了什么?
当初朴老师受了伤,还坚持着拍完最后一场才去医院。
这是他的职业。
两人之间没有一直保持沉默,但气氛总有些奇怪。
一直到夜里俞向北睡着了,齐斯湛睁开眼睛,轻轻伸手将旁边的人搂过来。
“你要是一直都这么乖就好了……”
他感叹完,又笑了笑。
要是一直都这么乖,那就不是他的终点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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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俞向北和齐斯湛都准备入眠的夜晚,还有人并没有入睡。
“俞向北那边怎么说?”黄显追问。
他的经纪人沉了脸,抬头的时候表情有些严肃:“他的经纪人说,绝对不许带俞向北下水,否则就不要怪他们不配合了。”
黄显眼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他和崔文楠不是过节很深吗?!怎么会不同意呢?!”
在他看来,能够将仇敌拉下马的事情,怎么会不愿意掺一脚呢?
“谁知道呢,算了,不带他了,他们态度这么强硬,估计是有恃无恐。我们现在还不能保证胜算,不拉他们下场就不拉了。”经纪人在这个圈子很多年了,有独特的敏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