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向北大鹿眼盯着齐斯湛的某个部分，还震惊地眨了眨。

齐斯湛伸手拿过他手上的睡衣，迅速穿上。

“还看？”他声线冰冷。

俞向北：“……”

他倏地转身，背对着冷着脸的男人，结结巴巴：“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齐斯湛冷笑：“你还会不好意思？”

他刻意停顿两秒钟，继续说：“我穿好衣服你又转过去，有意义？”

俞向北：“…………”

好像是没有意义了。

他转身，有些气馁地看向齐斯湛：“那要不……你看回来？”

俞向北正尴尬，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齐斯湛虽然声线冰冷地说着话，但耳根泛红，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哪儿。

闻言，他的脸更冷，但耳朵更红。

俞向北只看见他脸更冷了，便心虚地缩了缩脖子。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当初他们还在念高中的时候，有一回俞向北撞破齐斯湛换衣服。

男生和男生之间，别说当面换衣服了，就是上个厕所，还能比比谁鸟大，有哪个会不好意思？

但那一次，齐斯湛好像很生气。

他那个时候没现在会掩饰情绪，一张脸胀红，瞪着俞向北，一看就是生气了。

那时候俞向北正让他帮忙写作业，所以正在讨好他。

他怕他生气后不帮他写作业，麻溜扒掉自己衣服，对着他讨好地说——给你看回去！别生气了。

齐斯湛脸红了，之后当然没有生气，乖乖帮他写作业。

那个时候他的起始站真是可爱啊，再看看现在这个面无表情，浑身上下写满“莫挨老子”的齐斯湛……

时间真是把杀猪刀，杀得物是人非。

俞向北偷看冷脸的齐斯湛一眼，有些走神，差点被自己绊倒。

齐斯湛下意识伸手，但手刚刚伸出一点，立刻就收了回去，板着脸，面无表情。

俞向北扶着床，没有摔倒。

他看向齐斯湛，正好对上对方冷冰冰又面无表情的脸……

那表情仿佛在嘲笑他——你个平地摔的傻逼。

俞向北：“……”

他不知道当初齐斯湛对他表白是不是喜欢他，但现在，他敢肯定以及确定，齐斯湛不喜欢他！！

至于记恨不记恨，俞向北就不是很清楚了……

他爬上床，在里面躺下。

这床本来就不大，俞向北睡在上面，留给齐斯湛的位置就不是很宽敞了。

但他们当初可是挤过一张宿舍单人床的！

——虽然已经过去四年。

两人平躺着，身体不可避免地紧挨着。

“齐总……关灯吗？”俞向北声音带着试探。

“嗯。”齐斯湛依旧高冷脸。

俞向北：“我是说……齐总你关个灯，我关不着。”

开关在外侧呢！

齐斯湛：“……”

这一刻，因为挨得近，俞向北注意到齐斯湛的冰块脸有一瞬间僵硬，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又恢复冰冷，坐起来，关灯。

灯一关，俞向北立刻咧嘴无声大笑。

哈哈哈！他看见齐斯湛脸僵住了！

他穿着花睡衣好搞笑！

他终于被自己噎住了！！

可惜没有手机，要不然把齐斯湛穿花睡衣的模样拍下来——

震惊！板着一张脸的冰块男人，穿花睡衣是为哪般！

俞向北偷笑。

齐斯湛是他老板，他不敢得罪齐斯湛，就只能暗地里偷笑。

他以为自己笑得隐秘，但他身体的抖动，被旁边紧挨着的齐斯湛全部感觉到了。

齐斯湛知道他在笑，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猫。

就算是不看过去，他也知道俞向北那双装着星河灿烂的鹿眼笑眯了起来，眉眼弯弯，两排整齐的牙齿露了出来……

窗外若隐若现的光线透进来，齐斯湛那张板着的冰块脸微微泛红，耳根从脱衣服开始，一直红到了现在。

他咬了咬唇，有些气恼自己今天不太合格的表现。

房间很安静，只有两颗心脏跳动的声音。

外面还隐隐传来人声，有正在拍摄的剧组声音，有收工回来的群演们闲聊声。

更深露重，但岁月静好。

-

第二天一早，齐斯湛几乎和俞向北一起起床。

他简单地收拾好自己，便又去赶飞机回国。

俞向北其实有些好奇，他虽然是星娱签约的第一个艺人，但齐斯湛毕竟是要管鼎世的boss，一个星娱就这么让他看重吗？

看重到第一个艺人签下第一份合约，只是一个小小的配角，他就要亲自过来看看？

还是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