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予星闻声往后退了一步,心提了起来,反应过来是谁在外头后,身体想要靠墙近一些,又想起小半年的不愉,又退回身子站着不说话。
“公子?”
“嘘!”
骆予星见着丫头咋咋呼呼的冲过来,他赶忙制住了人。
丫头捂住嘴放低了声音:“是瑞锦少爷?”
骆予星没答话,瞧了一眼高高的墙楼,他掐着自己的食指,犹豫了一番,低声对丫头说:“你告诉他我睡了。”
“噢,噢。”丫头傻乎乎的点头,放高了些声音:“瑞锦少爷,我们公子说他已经睡了。”
骆予星闻言睁大了眸子,手足无措想把丫头的嘴巴给捂起来,外头又传来张瑞锦的声音:“予星,我能看看你吗?”
“这么晚了你回去吧。”
“见不到你我不回去。”
骆予星咬住下唇,这人怎么还给拗上了:“那你如何见我?墙凿个洞不成。”
“仓库有梯子。”
骆予星隔墙错愕,有些不敢相信深夜翻人墙的事情会从素日里端方识礼的张瑞锦嘴里吐出来,语气冷静,说得还那么理所应当。
他抿了抿唇:定是上京城给学坏了。
“你明日再来吧。”
“我有要紧话要同你说。”
“什么话非得要今晚上说。”
墙外安静了一会儿,又道:“若是你不想看见我,那我便在外头说吧。”
张瑞锦看了看空荡寂静的小巷子:“只是远处打更的来了,若是你不介意的话……
骆予星神色一凝:“你、你别说话!”
丫头小心上来:“公子,那要不要给瑞锦少爷拿梯子?”
骆予星没出声,但是却给丫头微挑了下巴,瞧着人领命去了,又追上去道:“动静小些。”
瑞锦在外头安静站着,得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墙上才慢吞吞的递过来个梯子,怕是丢下发出声响,梯子半悬在墙上,他伸手接了下来。
不一会儿,揣着手在园子里有些手足无措的骆予星便瞧见了瑞锦爬上了墙,裹着一身月华,随后咚的一声跳了下来,吓的他心里咯噔一下,小丫头赶紧上前去把梯子收了起来。
“平日里瞧着正经自持,骨子里却也和小鲤哥儿一样爱胡闹。”骆予星看着蹲在地上的人,出言嗔怪了两句。
“若不是为着有些人,我也不会此般丢了作风。”
骆予星叠起眉头:“你的意思是怪我?”
瑞锦看着人因为生气脸鼓了起来,眸色变得柔和:“不来扶我一下?”
“自己寻思着起来。”
“我受伤了。”
骆予星闻言神色不免紧张,一个健步过去搀人:“是不是跌到脚了?”
“那倒是没有。”
骆予星一改关切神色,反手就甩开了人。
“我赶考的时候受了伤。”
骆予星又叠起眉:“伤哪儿了?”
“并不多严重,只是在路上马儿受惊发狂把我从马上颠了下去,磕碰到了石头,不要紧。”
“这还不要紧!”骆予星脸色发白:“你怎的也不早些说。”
“我这不是又能说能走了吗。”瑞锦看着骆予星眼睛疏忽间就红了,他微叹了口气:“你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说来就来。我便是怕你这般才没告诉你的,这都大半年了,真已无碍,你实在不信我给你瞧瞧就是了。”
他伸出手要去牵骆予星,一伤心起来就是个小软哥儿了,没有脾气再执拗,便由着他牵。
瑞锦熟知骆家布局,虽是未曾去过骆予星的房间,但也知晓他房间的位置,如此牵着人过去倒是轻车熟路的很,俨然像带着人进自己的家门一般。
“谁让你进来的。”
瑞锦看着进了房间才说这话的人,捏了下他的脸蛋儿:“难道要我露宿在外头?”
骆予星眸子睁大看着他:“你、你还要宿在这儿?”
他连忙往后退了些,丫头识趣儿的没有跟进来,屋里就两人,他赶忙抱住了自己:“这可不和规矩。”
张瑞锦在旁头的软塌上坐下,静静看着人:“你倒是会抓字眼。”
骆予星脸微微一红,张瑞锦朝他招了招手:“快过来。”
“我知你这些日子分明是可以上门来见我却说风寒了借故闭门不出是为着什么。”
骆予星在一边坐下,说起这些心里就委屈:“一去那么久,分明知道我会记挂,却是一封信也不曾寄回来,到底是京城好,只怕乱花迷人眼了。”
“赶考路上坠马我伤了手,送回家里的信也是请人代笔所书,怕家里人担忧,我还多花了钱让写信的模仿我的笔迹写。”瑞锦看着骆予星:“我何曾不想给你稍信回来,只是你饱读诗书又那么聪明,定然一眼就看出了是代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