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看着黑板问:“写点什么?”
“干吗,看到黑板就要写点啥吗?”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黑板就是老师的绝对领域,胖爷我只能看,要是敢随便写几个字,就是大罪。我就想,总有一天,我要在上面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我其实和胖子有一样的想法,虽然我俩年纪不一样,但对黑板都有同样的敬畏。
现在终于到了亵渎的时候,虽然已经晚了。
胖子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真名——他很少写自己的真名——然后把粉笔递给我。
我也写上了我的名字。
接着我又把粉笔递给闷油瓶,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也似乎在盘算。
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名是什么,他就是张起灵,他在成为张起灵之前,似乎也没有名字。
他会不会写下他的真名呢?还是说,会写那个早就不存在的古早的小名?
这是一个让我心脏狂跳的时刻。
……
……
……
……
最后,胖子在我们三个的名字后面,补上了“到此一游”四个字。
我不会说出来闷油瓶到底写了什么。
在福建山里一个废弃学校中某个教室的黑板上,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这个世界上,只有那块黑板上有那几个字,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或许……
这只是无数个假名中,他最喜欢的那一个。
又或许……
这仍旧是那个耳熟能详,如雷贯耳的称呼。
无论是什么,都有其他两个名字和这个名字并列写在一起,告诉这个时空,我们一起存在过。
有过堂风穿过教室,我们三个像调皮的孩子一样,逃离了教学楼,就好像这里从未荒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