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敲打打的工作永远在我的舒适区,房子盖起来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动过这些工具,此时翻开油纸头,当时的回忆立刻就涌上了心头。
我并没有那么细心,这些油纸还是胖子给我包上的,他当时就料到我会有重新打开的这一天,尽管我信誓旦旦地表示,盖完房子就收手。
当然,这也不算是破戒。
我去镇上买了些杉木板子,第一天先用铅笔在上面画上参考线,试着下了几锯子,发现手法已经变得生疏了。
大概搞了三天,木头柜子就一个一个地立了起来。我在山上的循环水池和太阳能板旁边,用竹子盖了一个窝棚,然后在上面蒙上大棚薄膜,也无所谓美观,暂时先这样将就着用。
接着我拉上胖子,把柜子一个一个搬进去。胖子一直骂,说为什么要在山下做柜子,然后再搬上来,你就不能在山上先盖好窝棚,在窝棚里做柜子吗?
我告诉他,把原材料搬上来一样重。胖子就说他绝对是做一个搬一个,把苦难分散到每一天,总会好一些。像我这样一次性搞完,仿佛所有的破事儿都挤在每月的最后一天同时发生,感觉人类没活头了。
我没理他。
到了晚上,我们三个去跑山,我拿着超级亮的手电,开始在山上到处找可以采摘的坚果。
我一直记得山顶有野生山核桃树,从前就算路过我也不去捡,但现在不同往日,而且是自己的后山,不采白不采。我积极地把它们一颗一颗捡起来,都藏到自己的背包里。
回去后,我把包里的野山核桃装进网购的玻璃瓶里,整整装了两瓶,然后对胖子说:“这些就让他们在这里唠嗑的时候,当零食吃。”
“你得挑挑。”胖子又把山核桃全倒出来,摊在塑料薄膜上:“明天先挑,把好的挑出来之后晒一晒,用糖和椒盐来炒,然后还要再晒,最后再装到罐子里。否则你这黄曲霉菌超标,等于是把他们集中到一个地方,方便你复仇。”
我点点头,确实,仔细看就发现有很多山核桃已经彻底发霉了,不过发霉发成这样,他们自己也能挑出来吧。
我想了想,感觉还是不尽兴,又拉着他们两个来到田里,顺着铁轨往废弃的车站走去,那里面有很多松树,现在正是有松子的季节。
水稻长得很好,我们穿插在其中的“二十四桥”,几乎已经完全被水稻覆盖住了。